第十七章故乡重游遇故人
墨研阁内,
陆明展一边守着还沉睡的沈绝,一边佯装看书,其实早就心乱如麻了。
怎么都不愿意相信琉倾会卖掉他送给她的陆剑。
不敢去查证,不敢去听,哪怕只言片语。
正堂内,蓝洋、红度、鬼丑和陆明颜四人围在圆桌上,看着沈御派人送来的亲笔信,大眼瞪着小眼。
半晌,红度忍不住了。
“妹妹,这药效挺强啊!沈绝从回来都一天了还没醒呢!”
其他几个人白了红度一眼,陆明颜没好气地说:“这是重点吗?”
红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这不也是盼着她早点醒过来么!”
“我看老大的意思,他肯定是不会去拍卖会的。不过照沈绝的性子,她肯定会去。”
蓝洋瞥了一眼陆明展的卧室,继续说。
“再者,苍安那边来信让沈绝和老大去九州去收官鉴,这难度也不小!”
“那我们怎么办?直接去拍卖会?还是去抢回来?”
陆明颜皱眉,托着下巴,脱口而出。
“你是有钱还是能打?这么大动静,看护的高手肯定不少,别胡闹了。”
鬼丑赶紧打消了陆明颜的念头。
况且,正主都当缩头乌龟呢!沈绝为情昏头,那是她有本钱。
至于明颜,自己怎么都要好好保护。
“即便是真的要去,明颜也不必冒险。有我们呢!”
蓝洋继续补充道:“而且我们几个,包括沈绝,最好都不要直接出面。否则,难保对方不会坐地起价。”
“明颜,你快给她看看,是不是全好了?”
还没等他们再继续讨论,就见陆明展扶着沈绝走过来。
等沈绝坐下,陆明颜给她搭了下脉,“沈姐姐,你现在身体已经没事了!这可多亏了我哥啊!”
“可不是么!他可是我的夫君啊!”
沈绝笑呵呵地接过话头,抬眼看向陆明展,才发现他脸上多了些红晕。
难道那些画面不是自己做春梦?
这也太不真实了!还是说男人真的都是下半身动物?
突然红度的手一下子划过眼前,吓了一跳。
“你干嘛?”
“沈绝,你眼珠子都快掉我老大身上了!能不能有点出息!”
虽然沈绝好了,红度挺开心的,但她这不值钱的样子怎么还是有点嫌弃。
“喏!这是你哥给你的亲笔信。”
沈绝接了过去,粗粗看完,也知道自家哥哥的用意。
不由地看向陆明展,吸了口气,才道:“我要去九州收官鉴,愿意跟我一起吗?”
陆明展点点头,“嗯,我答应你哥了。”
“原来是因为答应我哥了啊。”
沈绝有点小失落,不过他能去也是好的。
“去九个州收官鉴,路途遥远,至少一年才能回来,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我们十日后出发,怎么样?”
陆明展点头,“你定就好。”
“哎呀,我夫君这么好啊!那你去收拾一下行李吧!”
沈绝夸张地做作,让红度他们几个瞠目结舌,想不到这小妮子还有这样一面呢!
陆明展不由地挑了下眉,故作淡定,“行。”
等陆明展走了,沈绝才看向他们四个,正色道:“我夫君的剑,我想拿回来,帮帮我!”
“你有主意了吧?”
蓝洋知道沈绝脑子灵活,估计在支开陆明展的时候就想到了。
“需要我们怎么做?”
“偷天换日不成的话,我们就黑吃白。”
沈绝说得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有强盗的嫌疑,继续说道。
“我的藏念剑正好可以李代桃僵,只要能安全脱身,就没问题。”
鬼丑适时地提醒发问:“陆明展同意你们这么做?”
“我哥真是糊涂!”
陆明颜气得满脸通红,忍不住吐槽。
“这人都结婚生子了,还想什么想!现在连送出去的东西都被人卖了!真不知道到底喜欢她什么!”
红度无奈地耸耸肩,道:“谁知道呢!可能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吧!”
“我去找他说,然后我们乔装打扮,早去早回。”
沈绝想了想,这件事确实没办法瞒着陆明展,还不如直接去找他说清楚。
“对了,蓝洋红度你们两个有官职在身,就不要去了。”
红度点点头,表示同意。
而陆明颜还是有点担心他们两个吵架,却被鬼丑拉住了,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去掺和。
等沈绝来到陆明展的寝室,看到陆明展已经将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转身将房门反锁,轻手轻脚地来到他身后,伸手抱住他。
“怎么了?”
陆明展的声音有点压抑,缓缓站起来,转过身,正面低头看向沈绝,没有推开。
沈绝窝在陆明展的胸前,声音糯糯,“阿展,别伤心,有我呢!”
陆明展的委屈压了又压,摸了摸沈绝的头发,顺手将沈绝圈在怀里。
“别担心,我没事,我也知道你想帮我去拿回陆剑,我们一起去吧。”
“你同意了?”
沈绝揪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更多地还是惊讶,这次居然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
下一秒,沈绝直接欢天喜地地踮脚亲了陆明展,满眼星星。
“阿展,有你真好,爱你。”
“有你真好。”
陆明展也笑了,声音温柔。
习惯了沈绝的直白,陆明展很喜欢,甚至是享受她对自己不加掩饰的偏爱。
再者,陆剑,对于陆明展来说,无异于自己的半条命。既然她都舍弃了,自己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当时的恩情,还有对墨琉倾的感情,这好几年来,不管从哪方面来讲,陆明展都问心无愧。
如今,自己也有了沈绝,之前一切单方面付出的过往,也是时候该放下了。
陆明展和沈绝从寝室出来,大家商量了下,乔装之后便出发了。
一路上,四个人说说闹闹,三天后终于到了柏悦城。
陆明展牵着沈绝,鬼丑跟在活泼的陆明颜身后,走在柏悦城的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柏悦城好像比以前更热闹了。”
近乡情切,黎国承载了自己太多的血泪,陆明展心里颇有些五味杂陈的意味。
还没等沈绝出言安慰,陆明颜已经跑了回来,有些沮丧。
“哥,现在客栈都涨价了,快赶上平日的三倍了。”
闻言,陆明展才想起来正事,提议道:“估计现在拍卖的易富楼附近都已经满了,我们看看远一点的地方吧!”
这时,原本跟在陆明颜身后的鬼丑突然出现,“不用,我刚去买了一套就近的房子,”
陆明颜下意识问道:“师父,你,你哪来那么多钱啊?”
“身上还剩下两个颗丹药就换了点钱,我可没藏小金库啊!”
本来还想着让明颜惊喜一把,可没想到这小丫头反应太快了,直接拿捏命脉,害得自己装都没法装,只能先自证清白了。
明颜审视地看着鬼丑的眼睛,见他一脸真诚,这才放心。
“这还差不多!”
这下,轮到沈绝和陆明展震惊了。
知道这两人关系匪浅,可没想到都到这个份上了,想必,婚事也不远了。
沈绝不由地看向陆明展,眼中表现得无比羡慕。
接收到沈绝艳羡的目光,陆明展傲娇道:“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当然让人羡慕啊!这要是结婚了,不就是妻管严么!”
沈绝撇撇嘴,眼中还是流露出羡慕明颜和鬼丑之间信赖及宠爱的神情。
受不得沈绝这样的神情,陆明展小声说了一句,“那以后都听你的不就行了。”
看他们打情骂俏,这下轮到陆明颜和鬼丑吃瓜了。
“哥,你变了。”
见妹妹调侃,陆明展也不恼,“岁月催人老,我能不变么?”
“不,哥,现在是属于你的春天终于来了,所以,你是容光焕发,通身清神玉骨,可谓是郎艳独绝。这可都是沈姐姐的功劳!”
明颜举起食指摇了摇,绕到沈绝身边,挽着她的胳膊,继续调侃。
“沈姐姐,我这么好看的哥哥,便宜你了!你可得好好对他啊!”
两个人齐齐地笑着,看着活泼可爱的明颜,心中熨帖了许多。
其实这两天,陆明展自己也发现了。
自从真的放下了墨琉倾,自在地和沈绝在一起,才恍觉这世间不止打打杀杀,不止悲春伤秋,还有这样的温情。
沈绝碰了碰陆明颜的肩膀,小声试探。
“明颜,你觉不觉得你师父肤质白皙,气度卓然?”
陆明颜不由地娇羞,“不过气度还是跟我哥差一点点!”
“我看你们两个这也算两情相悦,要不我跟你哥说一下?”
沈绝趁热打铁,想要为他们两个牵个红线。
陆明颜被挑破心事,肉眼可见地慌乱,轻轻拽了下沈绝的衣角,急得都想要捂住她的嘴,“沈姐姐不要瞎说,他可是我师父啊!”
“你是担心纲常伦理?”
听明颜的语气,沈绝就知道,她还是在意鬼丑的。
“你这个事,我好好想想。”
没一会,四人便到了易富楼附近的房子——周府。
门牌都没来得及换,三进的院子,进到正房前,就见四方四正的院子,屋子里日常用具倒是一应俱全,只是破旧得很,看起来就有些年头了。
鬼丑有点不好意思,“主要是太仓促了,也没来得及细看。”
“我觉得挺好,师父,格局方正,大小适宜,院里还有棵柿子树呢。”
看鬼丑局促的样子,陆明颜已经率先摆明态度安慰。
“这房子确实很好,我们两个男人先清扫,你们两个去买点家用和菜吧,我们晚上好休息,后天拍卖会就开始了。”
更差的环境陆明展都呆过,更何况这院子着实不差。
沈绝也不挑,拉过陆明颜的手,道:“好,那交给你们两位了,我跟明颜去买东西。”
“你们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陆明展嘱咐了一声,随即跟鬼丑开始大清扫。
沈绝和陆明颜出了门,走在街上,讨论着一会要买什么。
这时,不远处,一个将军模样的人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队人呼啸而来,往来的行人吓得连忙往一边靠。
等那队人靠近,才看清领头的竟然是陈通。
沈绝吓得连忙拉着陆明颜,背过身去,直到他们走远,才敢转回头来。
听到沈绝舒了一口气,陆明颜才疑惑开口:“怎么了?沈姐姐。”
沈绝一脸沉重,道:“陈通,你还记得吗?”
“他也来柏悦了?”陆明颜很惊讶,“不应该是先到洛州吗?”
好在她们应该没有暴露,至少不会打草惊蛇,沈绝安慰道:
“还好我们都乔装易容了,不然真要暴露了。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等我们回去再商量。”
陆明颜点点头,“嗯,等我们回去再跟师父和我哥商量。”
“我们先去买些衣食被褥吧。”
还是先顾好当下,沈绝带着陆明颜去了布店。
一路上,不再只是黎国各地的人,还有越来越多的异国人,布店也是如此。
最新上市的多彩鎏金纱挂在店前,异常光彩夺目,百文一尺,数量有限。
即便如此,客人还是接踵而至。
沈绝和陆明颜刚到店门口,就听到里面争吵的声音。
“最后这一匹多彩鎏金纱是我先看上的,凭什么要让给你!”
“凭什么?就凭我比你有钱啊!看你这身打扮,能买得起这纱?”
“我都已经要给钱了,你硬要抢下,你还有理了?”
“说到底你还是没有给钱,而且我想,你现在也没有多余的钱可以付了吧?”
“我……”
“你什么?店家,怎么现在什么人都能来这织彩阁了?”
刚想为那个落魄的男人打抱不平,沈绝一看对面颐指气使的女子,居然是墨琉倾。
刚迈出的脚步,紧急撤回,顺手拉着陆明颜离开了。
“好险,我都快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了!”
其实陆明颜也看到了墨琉倾。
远远一眼,她依旧是那么华贵,旁边带着的孩子也是锦衣玉食,不停地闹腾。权势相压,高人一等的姿态,展露无遗。
陆明颜有点说不出来的压抑,“沈姐姐,这才三五年啊,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就成这样了呢?”
“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性格行事肯定都会变的。”
沈绝劝慰了两句,换了一家布店,颜色款式确实不如织彩阁精致多样,价格上也便宜了很多。
两人买了一些成衣和棉被,又去买了些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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