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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同你历遍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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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绝照着花常的样子,将曼莎珠华唤了出来,将自己包裹起来,紧握着藏念剑,直接投进了那片诡异的红海。果然,凶险非常,连花常的花障都抵不过,一点点被腐蚀,一点点枯萎,这时才看清了海中的一切事物。

人面兽身的鲛人、长这四只角的夫诸、三只头的蛇妖、奇形怪状的乌龟、还有像船一样大的鲸鱼、四眼八脚的浮鱼……,四处游跃,吐着泡泡,体形个个都比自己要大千倍万倍。远处隐隐约约还有座倒立的宫殿。

看得沈绝胆破心惊,怎么办?马上就要破了!要么被毒死,要么被吃掉。

沈绝赶紧试着向那宫殿方向游去,奈何只是沉浮了一下。可能是自己的动作引起了它们的注意,眼看着一条三头蛇直接张着血盆大口冲着自己就来了,臭气熏天、极其作呕的味道铺面而来,吓得赶紧沈绝双手举剑,眼睛一闭,等待着预料之中的死亡。

突然一股飓风席卷而来,陡斜着往下坠落,沈绝睁眼一看,已经在一片漆黑猩红的地方。

为了防止继续坠落,一把将藏念剑插在了那排排山丘的尖山之间,稳定身形,但实在是太过腥臭难闻,加上起起伏伏,胃口翻滚,吐了好几次。

过了不知多久,前方的黑暗处慢慢泄进一线光,慢慢地越来越大,紧接着一阵风暴卷起了沈绝,天旋地转,然后被摔在了石阶上。

原来是在那蛇的嘴里啊!这是把我带哪里了?

眼前渐渐模糊,只记得仿佛看见了一座楼宇架在两座大山之间,正好形成了一个大的门洞,中间挂了一个铁笼子,只是没有颜色,映着幽灵的蓝光,显得十分阴森。

沈绝醒过来的时候,周边一片漆黑,只有头顶处微弱的光若有如无。想要唤出蓝鸽,结果那印记只是闪了闪,却没有出来。“这是咋了?鸽子也会害怕啊!”

虽然只是闪了闪,不过也给了沈绝看清周边的机会,这里什么也没有,就是有点潮湿,就像是口枯井。慢慢地往一旁摸索着岩壁。

沈绝抹黑往上爬,毕竟从来没有爬过,跌倒了得有十几次,累得已经精疲力尽,摔在地上,动一动都疼。

休息了好一会才缓了过来,挣扎着起来,摸到一个东西,冷冰冰的,吓得直接缩回了手。“按说刚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沈绝又慢慢地伸手去摸它,“这形状,跟我的藏念剑好像啊……”

确定了以后,直接抽了出来。“还真的是藏念剑!”,没有想到居然连人带剑一起扔了进来。一手执剑插在岩壁上,一步一步蹭着往上爬,确实成功率高了不少。

“终于快到了!”沈绝终于在黑暗中看到了希望,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陆明展,等我。”

马上就爬到顶了,沈绝的小手伸出洞口,扒住了一根什么东西,用力一纵身,探出脑袋,正好对上那巨蛇如灯笼般大的眼睛,吐着蛇信子,“啊啊啊……”沈绝吓得尖叫,又重新摔了下去。

更让沈绝绝望的是,那巨蛇居然也蜿蜒直下,“终究是逃脱不了被吃掉的命运啊!”沈绝闭了眼,由着自由落体,直线下降。

突然腰间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周着上半身旋转,顺着身体惯性一下扑在了湿漉漉的蛇尾上。沈绝的脸吓得惨白惨白的,要死就死个痛快的。居然还要连续面对最恐惧的东西两次。

“被吃、被勒死、被摔死,但是不要让我被吓死。太丢人了。”沈绝再有心能怎样,实在是悬殊太大。“要死就让我死个痛快!”

被挟卷着放在了一根极高的擎天柱上,“把我放这么高干嘛?”,沈绝就那么坐在上面,不敢乱动。望着眼前的一片景象,相当震撼。

原来自那道门为界,外面是妖异的红海,里面是湛蓝的清水。那拱门中间悬着一个铁笼子,里面好像是有个黑乎乎的东西。七根极高的雕龙石柱排成一个勺子的形状,好像天上的北斗七星。在远处,茂华如盖的老树遮住了半座宫殿,空冷幽静。

宫殿也不是倒立的,但是往上看,外面的一切就是倒立的。

这里的不少妖魔鬼怪居然也有自己见过的动物,像狼,只不过这里的狼长了翅膀,而且特别大。也有翠鸟,但是一只翠鸟比沈绝还要大两倍,仿佛都在欢呼雀跃,像是有什么喜事。这么看来倒只有那笼子里的东西,体形跟自己是差不多的。

就在这时,那巨蛇又折回来了,其他的那些所谓的妖魔鬼怪也齐齐跟在后面,围在沈绝在的柱子下面,俯首称臣。

“这是怎么回事?”沈绝不明所以,心想:我从小成长的都很普通啊,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妖魔鬼怪。

那巨蛇抬起了头,正好跟沈绝平视,往后退了退,眼角湿润,说了人话:“殿下,您终于回来了。欢迎回家。”

“我,我肯定不是你们的殿下……我是人。”沈绝结结巴巴地澄清,话刚落地,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刮子,“笨啊!还得拿扶桑果呢!”

“不,虽然您换了女身,但您掌心的痣和元神的味道是变不了的。”那巨蛇看着很恭敬。

“痣?”沈绝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你说这个吗?”伸出手来给它看。

那巨蛇点了点头,“而且今天是您的生辰。我们正在为您庆祝。”

沈绝心中有些猜测,难不成花常竟然是魔龙?不应该啊!那么美的一个人,还那么喜欢花,“既然知道我是你的殿下,还把我困在那么黑的地方?”

“殿下饶命!我是不会伤害殿下的,只是没有想到您现在如此柔弱,竟不小心滚到了缝隙里……”那巨蛇也是略带歉意。

沈绝不好意思地咳了声,继续装着,“那你可知道,扶桑果在哪里?”

“扶桑果就在您的龙宫啊!”巨蛇指了指远处的那座宫殿,华茂如盖的老树。“您每天吃的就是这个啊!”

“哦哦。”沈绝开心地点了点头,激动地差点掉下去。“还有名女子,唤南夏。你可知道在哪里?”

“那罪人我们已经将她囚禁,每天都往她身上吐一口口水,就等您回来发落,殿下。”那巨蛇俯下了头,依旧是带着恨意。

沈绝一听,不禁有些作呕。怪不得这么黑乎乎的!“那带我去看看。”

那巨蛇便伏下了身,等着沈绝骑上去。

沈绝刚想说换个坐骑行不行,最后还是咽了下去。暗暗鼓励自己,“你可以的,沈绝。”

巨蛇吐了吐蛇信子,笼子一下就打开了。沈绝坐在巨蛇身上,离得这么远,还是能闻到那难闻的味道。

“好大一个笼子!”足足能盛得下十几个人,沈绝登上了那铁笼子,看着那女子,浑身溃烂不堪,乱糟糟的头发如枯草,盖在头上,遮住了整张脸。

将怀中的蝴蝶金簪放在她的跟前,“有人让我带给你的簪子,他说谢谢你。”转身走了。

“回宫殿吧!”沈绝吩咐了一声,坐在了巨蛇身上,回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如果要是自己没有了解过之前的那段恩怨仇杀,或许会自作主张放了她。但是我不是它们的殿下,没有权利去做这样的决定。

到了宫殿近处,才发现三层宫殿竟然是玉石砌阶,龟壳饰墙,珊瑚做景,扶桑乘凉。进去里面,更是奢华异常,比皇宫更甚。

正厅足足有百米那么大,中间放着好大一张玉石床榻,上面放了一件衣服,熠熠闪光。路两边放着几个半开的蚌壳,像是椅子。左边是休息的冰玉床,后边是雾气萦绕的温泉,看起来都是天然形成的。

“那衣服怎么那么亮啊?”沈绝好奇地盯着那件衣服,“还有拿一些扶桑果给我……”一转头,才发现巨蛇竟没有跟上来,还停留在门口。

沈绝只好又走了出去,问道:“你怎么不进来啊?”

“您之前交代过,不让我们进去。”巨蛇回道。

原来如此,沈绝点了点头,“能不能给我拿些扶桑果?然后把我送出去。”

“殿下,饿了吧!”巨蛇看着沈绝居然眼神中带着心疼,尾巴一甩,便兜了几个果子,“殿下快吃吧!”

黑乎乎的果子,被蛇尾放在了地上,沈绝捡了起来,擦了擦,放进了怀里。

“怎么了殿下?”巨蛇以为她嫌脏,“要不然您先到澧泉沐浴一番?”

“我想出去。”沈绝低头,圈着手,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巨蛇却苦口婆心道:“殿下,外面很危险。您现在要不容易回来了,就不要出去玩闹了。”

“最后一次,怎么样?就一次!好不好嘛?!”沈绝开始拿出对付皇兄沈御的那一套撒娇**。

“这,这……”巨蛇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殿下真是越来越可爱了,“殿下,今天真的不行。要不改日臣跟您一起……”

“为什么?”沈绝不懂,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就想今天出去!”

“今天是殿下的生辰啊!是殿下受苦的日子,若是再出去,您肯定受不住的。”巨蛇长叹一声说道。

“受苦?”沈绝疑惑,今日没死已经是万幸了,过多的乞求会不会太贪心了?继而笑道:“可能是因为女身的缘故,我现在好得很,没事的。”

“那也不行。只好过了今天都依着殿下。”那巨蛇丝毫不让步。

沈绝叹了口气,退了一步,“那就明天!明天你必须要将我送出去。”要是自己能出去就好了,都怪那可怕的腐蚀红水。

巨蛇点了点头,无奈摇了摇头,“殿下,你这么贪玩是不行的~礼物都放在二楼了,你要是喜欢就去翻一翻。”

“谢谢了。”沈绝微微颔首。

没想到那巨蛇却很惊讶,“殿下,你从来都不用敬语的。”

“……真是啰嗦!快走!”沈绝想了想说道,看着巨蛇走远,沈绝扶了扶额头,“怎么跟皇兄一样啊!”

沈绝脱了衣衫,衣服粘在伤口上,一扯又开始流血。找东西擦了擦,进了澧泉。清清凉凉,舒舒服服的,身上的伤也痊愈了。

“老天也真的是心善啊!”

洗完以后裹了自己的里衣,转了一圈,竟然都是男人的衣服,虽然很美,但是都太大了。

还是穿自己的婚服好了,反正出去了也不会再回来。这件衣服就算是烂了,也一定得带走。

留了封信,说明原委,便和衣而睡。可能是太累了,加上温湿得宜,连连做梦,梦到花常,疼得翻来覆去,周边的花瞬间枯萎;接着梦到陆明展燃尽成灰,镇盖了蠢蠢欲动的黑暗,一下就醒了。

拿起藏念剑,揣着扶桑果,连鞋子也顾不上穿,直接跑了出去,大喊:“我要出去!”

巨蛇瞬间出现在眼前,“殿下,你今天倒是好看许多。”说罢,驼着沈绝飞出了那道门,来到了红海。只不过衣角刚沾上一滴,就腐蚀了。吓得沈绝连连惊叫。

“殿下,你没有吃扶桑果吗?”巨蛇关切地问道。

沈绝怕露馅,只得搪塞道:“昨天太累了,没来得及吃。”

“那你快吃一个。”那巨蛇对沈绝说。

沈绝赶紧吃了一个,还好有两个。黑乎乎的皮,血淋淋的果肉,有点吓人,不过味道还行,酸酸甜甜的。

等她吃完了,巨蛇便重新带着沈绝飞了出去。跃出水面的时候,掀起了一排巨浪。稳稳地将沈绝放在了岸上。

“你先回去吧!”沈绝落地以后怕它被人发现,再让赵之一给灭了。“照顾好它们,你家殿下会回去的!”沈绝挥了挥手,便跑走了。默念着:“希望还来得及!”

“殿下,我为你守着,你玩够了,记得回来啊!”巨蛇朝沈绝喊道,没入红海。

沈绝心中涟漪泛滥,泪眼盈眶,皇兄也说过的,明安,你玩够了记得回来啊!,仰了仰头,不让泪流出来,加快了速度,跑进了赵之一的府邸。

“我回来了!陆明展!”沈绝快步跑到陆明展的身边,把藏念剑放在一旁,“上天怜见,我没有误了时辰。”

赵之一闻声赶来,“快喂给他,试试吧!”

沈绝点了点头,剥开了皮,将肉汁滴进了他的嘴里。

“连皮带肉一起喂给他。”赵之一补充道。

“可他现在也嚼不了……”沈绝说着便反应过来了,“那你先转过去一下。”

沈绝咬了几口,嚼烂了,嘴对嘴,喂给了陆明展。

“我都喂给他了,怎么还不醒啊?”沈绝皱着眉毛,问道。

赵之一看了一下,叹了一声,“他会醒的,只不过……唉……”执念成魔,震慑万千生魂,就为了那女子的一句话、一滴泪。真是个痴人。

“只不过什么?”沈绝真的是要疯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话说一半,吊人胃口。

赵之一已然知道他们的事,但还是直说了,“只不过,回来的是他的一缕善念,神志不全。”

“那要怎么办?”沈绝着急地问道,本以为这就结束了呢。

“可能要等那万千生魂安息,或者……三年之后身归黄土。”赵之一没有说那个邪恶的方法。何必让别人再经历一次刺心之痛,执念成魔呢!

沈绝回味了一下刚刚他的话,问道:“你是说他只有三年的时间可活?”

赵之一点了点头。

“那怎么才能让万千生魂安息呢?”沈绝问道,“我,还是想要一个完完整整、温暖如玉的陆明展。”

赵之一看着沈绝,很认真地劝道:“你做的够多了。这件事没可能的。让万千的怨恶生魂安息,岂是那么容易的!这样已经很好了。”

“容不容易,做了才知道啊!你就告诉我吧~”沈绝握了握陆明展的手,真好看,只不过有些凉。

“我也只看到书上说过,没有做到,也不可能做到。”赵之一回忆了一下,继续说:“只有四个字:福德善念。”

理解倒是好理解,但沈绝又不是很明白,问:“可这要怎么计算?又怎么知道做的德福让多少生魂安息了呢?”

赵之一有点不忍打击她,不过趁早消了这个可笑的念头也好。“一般来说,普通的生魂需要十年。”

“那不是死局?”沈绝眼中的失落显而易见,

“早就劝你了,看开点。”赵之一说道,“我那簪子你送了没有?她怎么样?”

沈绝想起来那女子,心就发颤,已经看不出来人的模样了。沉声道:“你欠了她一辈子……”

“她死了?”赵之一失魂落魄,“终究还是没能救她出来……”

“……”沈绝心想,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赵之一看起来伤心欲绝,“看来终究是等不到她了……呵呵……我欠她一辈子……”

有一小厮连忙过来扶他,十分忧心,道:“您已经苦心研究红海解药这么多年,若明知送死,何必为之?”

晚上的时候,陆明展醒了过来,直勾勾地看着藏念剑,爱不释手。陆明展拿起了藏念剑,竖在身前,两指顺手擦了擦,阳光折射在剑上,闪到了沈绝的眼睛,吓得沈绝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直坐了起来,“陆明展!”

谁知沈绝这么一喊,陆明展吓了一跳,轻轻地将藏念剑放在了桌子上,道:“我在。”

“我,好想你。”沈绝看到陆明展激动地落了泪,疾行几步,上前想要抱他,却被他一下躲开了。

“自重。”陆明展微微欠身,温柔谦逊。

沈绝愣住了,心虚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唇,“我,我只是想抱抱你……”声音越来越小。

“还是算了。”陆明展不温不火,看不出一点情绪。

心一下子掉入冰窟,嘴唇抽动了一下,“那好吧~”,反正你醒了就好了,双手甩了甩,佯装轻松,继续说道:“我们在这里已经打扰很久了,明天我们回苍安吧!”

“可以。”陆明展木然地点了点头,眼神无光。

“那你早点休息。”沈绝有点心疼,随即开心地对他说:“对了!过两天,我带你去看热闹啊!”

陆明展点了点头,“好。”

不管怎么样,有他在,沈绝就已经很开心了。站在门外,看着他的身影,心道:“再过三日,就是我的生辰了,是苍安最快乐的日子。我带你去看孔明灯、去听评书、去看花海,去看明安祠,还有我苍安百姓的笑脸。”

想起自己的皇兄沈御,沈绝就感到很抱歉。是自己太过分,仗着皇兄的宠爱,任性妄为,而且好像很少为自己的皇兄分担过。也是因为皇兄的宠爱,让沈绝不知愁苦。直到遇见陆明展,落了泪,碎了心,伤了身。

也是因为皇兄,沈绝真的比其他的女孩子要坚强得多。那是皇兄登基的夏天夜里,皇兄满身都是伤,但他只是望着天,静静地看着想着。

“皇兄,你不疼吗?”沈绝问他。

沈御回她,“很疼啊。”

“那怎么没有见你哭过?”沈绝问道。

沈御看着她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因为哭没有用啊,所以明安要记住哦~”

那也是皇兄沈御登基的第一年,沈绝十岁,被封为明安公主,寓意苍安国明朗平安。并将沈绝的生日——八月初二,定为苍安的许愿日,还建了九座明安祠,一座纯金,八座镀金,除了贡品,周边放着的都是郁金草,甚至连院子里种的都是郁金草。后来许多苍安百姓还自发建了好多明安祠来供奉,有的是雍容华贵的冠服,有的则是沈绝平日的装扮,放着各种的花草,但都差别不大。在之前的六年里,每年苍安的百姓都将自己的心愿写在纸上,放进瓶子里,而沈绝则会在当天带人去收,然后去完成。当然,有些愿望,沈绝也会让人查清楚再去做,否则就算是白折腾了。

不仅如此,随着国家繁荣昌盛,君主沈御还在八月初二发放救济粮,让宫女将士分批回家探亲。由此,苍安的百姓都很爱戴明安公主,甚至比君主沈御的声望还要高。他们除了会在这一天拜明安祠,花装满城,还会放孔明灯,表演各种节目来放松。

第二天一早,沈绝和陆明展向赵之一辞行,直奔苍安。

陆明展玉簪黑衣在前,沈绝红衣执剑在后,策马奔腾,如诗如画。

“你老是盯着我干嘛?”陆明展皱眉,不悦道。

沈绝只好收回了目光,有点委屈,但又不敢说出来,怕他又走了。

“作为你的娘子,我为什么不能看你?”还是烂在了肚子里。低头吃饭,眼神不时偷偷瞟几眼。

用完饭,小二过来了,很客气地鞠了鞠,道:“客官,一两银子。”

沈绝翻了翻身上,才发现竟然一文钱都没有,还欠了赵之一一千金。小心翼翼地对陆明展说道:“我,没带钱。”

陆明展便开始翻自己的身上,也是空空如也。

“夫人手上的镯子也是可以的。”店小二看着沈绝手腕上的玉镯有了算计,就经验而言,一般这种情况下,抵押的东西往往更值钱。

沈绝一把就护着了,“这个不行。”

陆明展也注意到了,那个镯子还是红度从自己这里坑走送给她的。想不到她堂堂一个公主竟然会这么喜欢。

店小二讪讪然,“要不然,这把剑也行。”

“这个……”陆明展有点犹豫,虽然只是样子相同,也足以让他不舍,即便不是自己的东西。

沈绝看了一圈,指了指外边,“马!一匹马绰绰有余了,你还得找我钱呢!”

“没有这么干的。”一句话就打破了店小二的如意算盘。

“怎么没有?!”沈绝直接反问,“要不然,我卖给其他的人再给你钱也是一样的。说不定还比你的价格高呢!”

店小二语塞,遇到个硬茬,扬手道:“算了,看你们也是可怜,我就再给你三两银子。”

“这马,可日行千里。最少也值三十两呢!”沈绝没想到他竟如此心黑,还好之前帮他们实现愿望的时候了解过,“我也不多要,再给我们二十两就行。”

“这……”店小二犹豫了,品相是不错,可是价格太高了。

旁边有吃饭的人听到了,直接喊价:“要不然给我吧!我出二十五两。”

“别,别,已经说好了。再给您二十两。”那店小二被人一激,果断成交了。

沈绝拿了钱,丢给了刚刚喊价的那个人二两银子,豪爽道:“谢了!”

回头一看,这才发现陆明展异样的眼光,立马恢复了一副乖巧样子。

“一匹马,怎么走?”陆明展问道。

沈绝内心偷乐,面上装着无奈,道:“那只好共乘一骑了。”

陆明展看了看她,没有拆穿,翻身上马,抓住沈绝的手一拽便落在了他的身后。

“明安公主,即便是你救了我,我还是不能娶你。”

陆明展的话随风飘进了沈绝的耳中,让沈绝慢慢靠近他背的脸定格了几分钟,咬了咬唇,想要环抱他腰的手悄悄收了收,拽住了他的衣服。

“嗯,没事~我跟我皇兄说一下就好了。”沈绝含泪笑着说,“那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陆明展点了点头,面无表情。

“那就好。”沈绝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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