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桃走出房门,看见戏儿躺在门口的台阶上,一动不动。
她蹲下身,用力拍了拍戏儿的脸:“戏儿,醒醒!快醒醒!”
拍了好几下,戏儿才幽幽转醒。一见她呆愣了两秒,立刻又跳起身子:“小姐,那个黑衣人又来了!”
辛桃摁住她,将她带回房间一指:“喏,人在这呢!”
戏儿啧啧赞道:“小姐,丑菊的迷药真的好厉害啊,就涂了针尖上那么一点点,这人就倒了!”
辛桃说道:“每个有花牌的姑娘都是有本领的,不可小觑,就像乙玫,你刚来的时候能打赢她,最近几次你打赢她了没有?”
提起乙玫戏儿就浑身发毛:“小姐,那家伙练武简直就是个疯子!听说上次她跟一个客人打了整整一天一夜!”
辛桃从地上捡起利在中掉落的银环:“人家那叫勤学不辍,哪像你,练完你师父留给你的什么什么掌就不练了,看吧,今天就被别人放倒了!”
戏儿不服气地嚷:“小姐,那叫落花掌,是我师父创的很厉害的掌法,我已经练得很好了,是这个家伙太厉害了!”她用脚踢了踢利在中的背,硬邦邦的像是踢一块石头:“我敢说,乙玫在这家伙手底下也过不了三招!”
“是是是,你厉害,麻烦你更厉害点,下次再被别人放倒我就惨了!”辛桃吩咐道:“把他扶到后门去吧。过会他醒了,自然就会走了。”
过了一个时辰,药力退散的利在中悠悠转醒。浑身活动了一下关节,他站起身,锐利的双眼似乎能穿透重重围墙一直看到房间里的辛桃:很好,这次我记住了!
回到破局堂的时候,天还未亮。
利在中只觉得胸中堵着一口气,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难受极了。干脆走到了后山的山涧里,脱了衣服在冰冷的溪水里泡着。
虽然是春天,可夜晚的溪水,还是冷得叫人牙齿打架。
利在中咬着牙,感受着从外至里的寒意,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感觉自己长这么大还没有被谁这么气过!
那年花灯节,他为了帮她找弟弟抛下了任务,回来后受到了严厉的藤杖的处罚,背上被带倒刺的藤条打得皮开肉绽,没一块好肉,现如今他的背上依旧是疤痕交错。
他在床上躺了整整十天,才勉强可以下床。
一下床他就不管不顾地又奔去又归山找她,没想到迎接他的是一片废墟!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她死了,多少个夜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都在懊悔自己为什么要帮九罗汉做那回旋镖,为什么当晚没有跟着她回去。
或许,她就不会死。
所以当他见到辛桃时,一眼认出了那双如星子般灿烂的眼睛。
故人再见,狂喜如潮,简直要把他淹没。
没想到,她居然干脆地否认了?
想起银针刺入身体的时候她的眼中那抹狡黠,他怒从心起,狠狠地一拍水面,激起巨大的水花。
精瘦的身体趁着水的浮力一跃而起,在空中翻转一圈后双掌回击,一股巨大的掌力狠狠击向水面。
“轰隆”一声巨响,水花溅起数丈高,无数水珠喷射向四面八方,溪水边的树叶一阵阵摇晃,无数片树叶如飘雪一般飘落在水面上。
利在中从空中倏然入水,将整个人埋入水中后,良久,他才自水中抬起头,甩了甩头上的水珠,他站起身,捡起衣服,离开了山涧。
原本以为发泄了一通总算能睡个好觉,哪里知道,利在中还是在床上辗转反侧,直至天明。
原因无他,只因一闭眼,辛桃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就浮现在他脑海!
天亮不久麻雀就来敲门:“老大,老大!”
敲了许久不见应门,麻雀靠着门板疑惑:“难道还没睡醒?”
燕子站在边上说道:“最近老大晚上经常不在。”
麻雀回头惊道:“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他晚上不在?”
燕子拿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笨蛋,屋里没点灯不就是不在了?”
麻雀感到事情大条了。
老大夜夜不归,应该是在外面治疗他的难言之症了,但是治疗了这么久,看起来疗效应该不怎么好。常言道:外治内修,虽然要针灸治疗,但是也要有内里的补养,里外夹攻,效果才好不是么?
麻雀一把揽住燕子肩头:“上次好像听你说在哪看见一头鹿?来来来跟我说说看。”
听着麻雀跟燕子的说话声越来越远,利在中闭上了眼睛,继续装睡。
他要好好想想,下一次该怎么对付那个女人,是一剑刺穿她的心脏,还是伸手拧断她纤细的脖子。
双手习惯性地摸向胸前,须臾,整个人从床上弹起身来。
银环呢!那个银环怎么不见了!
他将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又将床上被子里翻来翻去都找了一遍,毫无踪迹。
难道是昨晚落在山涧里了?
思想及此,他冲出门,施展轻功一阵风般朝着后山掠去。
麻雀和燕子看见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也跟着提起脚步追上来。
“老大,出什么事了?你等等我们!”
利在中将他们的呼喊声远远抛在耳后,他赶到了山涧,一头扎进水里,双手在水底不停地摸索。
麻雀和燕子随后赶到,见状万般摸不着头脑:“老大你在干什么?”
利在中被他们喊得愈加心烦,朝着他们大声吼道:“闭嘴!都下来帮我找东西,找一个银环!”
三个人在山涧里从早上摸到正午,身上的皮肤都泡得起了皱,依旧一无所获。
麻雀和燕子死活把利在中从水里拖上了岸,三个人躺在岸边气喘吁吁。
燕子悄声问道:“老大找的什么银环?你知道吗?”
麻雀悄声回道:“我知道个鬼!”
一旁躺着的利在中突然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剩麻雀和燕子两个人在原地莫名其妙面面相觑:不找了吗?
麻雀突然想起早上去找利在中的原因,连忙一骨碌爬起来,跟在利在中后面边跑边喊:“老大,等等我,堂主有任务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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