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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家的保姆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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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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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幡说家里晚上有家宴,他希望我晚上能来帮厨。

男主人的话,很有分量,我犹豫的功夫,他以为我答应了他,就转身回房了。

也许余幡没想到我会拒绝吧,所以他认为我的默认就是答应了。

我在厨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拒绝。

原因有三:

第一,我来他家做保姆,挣钱不是我主要的目的,主要的目的是体验生活。所以,我只做三个小时的保姆,我的其他时间不出售。前一天,我陪着老太太去洗澡,已经超出了我的工作时间。现在又有晚上的家宴,我如果不拒绝,以后此类事情还会出现。

第二,我今年芳龄28岁,之前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多体力劳动,三个小时基本是我的极限了,我得量力而行。

我不能把自己累倒了,所以我要拒绝余幡。

第三,我晚上还要教学生写作文,已经订好的时间,不能随意更改。

我来到余幡的门外,抬手刚要敲门,听到里面传出低低的说话声。

“我帮你圆了谎,怎么谢我?”

这是余宁的声音。

“你说咋谢就咋谢。”余幡略带调侃的声音。

随即又传来余宁郑重的声音:“不能再玩了——

原来昨晚她没跟余幡去蒙古包?这两兄妹也太能演了,她不让余幡玩什么呢?

房间里兄妹二人在密谈,我进去不太合适,我就干脆进了老太太的房间,想告诉她晚上我不能来。

老太太坐在床上,面前摆着一张纸和一支笔,见我进去,就说:“我正等你呢,你给大娘记一下,我晚上做十个菜,一会儿你帮大娘去买一下。”

老太太说了十多样食材。我想,那就先帮大娘记下来。

我发现大娘说的食材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大娘说的全都是最普通的食材,都是我们东北本地应季的食材:茄子,土豆,倭瓜,白菜,黄瓜,水萝卜,柿子——这也太普通了吧。

我忍不住好奇地问:“大娘,晚上你就准备做这些菜?有点太家常了吧?”

老太太说:“现在日子好了,啥山珍海味都能吃到,反倒这些家常菜吃得少了,我想做给他们吃,外面饭店里的菜是外面的味道,我做的菜是家里的味道。”

老太太的话让我心里一软。

她接着又说:“以前我身体好时,每个周末都做一桌子家常菜,全家人热热闹闹地聚到一起吃顿晚饭,我摔伤以后再也没做过菜,小小啊,今晚帮大娘一个忙,替大娘做一桌菜,我告诉你咋做你就咋做,不难,都是家常菜,大娘要是自己能站住,就不麻烦你了——”

看着老人眼中的期待,我拒绝的话到了喉咙口,又吞下去了。

有时候我看着老太太,就会想,她是我三十余年后的样子,我是她三十多年前的模样,我怎么忍心对自己说拒绝?

我决定留下来,帮老太太做一桌家宴,只做一次。

我把菜单写好,去了厨房,重新扎上围裙,准备大干一场。

干活之前,我给晚上学习写作的学生打了电话,写作课明晚上,孩子没有异议。

我从冰箱里拿出冻的小鸡和冻鱼,放在一边自然融化。

家里有的菜就不用买了,我从老太太的菜单上划掉了几种蔬菜,又添加了葱姜蒜等佐料,拿去给老太太看了,她说行。

能洗的菜先洗上,能改刀的菜先改刀,我正忙碌着,余宁进了厨房,看到桌上的菜单,伸手把菜单拿走了,说:“你不用去买了,我一会儿让司机送来。”

这倒给我节省了时间。

老太太要做黑白菜,还要做小鸡炖蘑菇,她拄着助步器来到厨房,说干木耳和干蘑菇都在橱柜的最上层,我踩着凳子上高,她在旁边给我把着凳子。

我说大娘你可别把着了,我要是摔着那可就是摔一对。

我的话把大娘逗笑了。

我把木耳和蘑菇分别用盆子泡上,老太太跟我一起坐在餐桌前摘木耳,摘蘑菇。

她很兴奋,一边摘菜,一边絮絮地说着。

“黑白菜,红你知道吧,就是黑木耳炒白菜,放两块肉丝。我记得有一年我上班呢,参加同事的婚礼,同事知道我有一窝孩子没人管饭,就用饭盒给我装了满满一饭盒二米饭——高粱米和大米两掺儿的饭,那时候大米是细粮,有钱也买不到啊,就粮食本上供应那点,二米饭就是好饭了,还给我用饭盒装了一盒黑白菜,我拿回家打开放到桌上,这几个孩子抢的,我老儿子更不是个物,抢到怀里不让哥哥姐姐吃,我用筷头子敲他的脑袋——他吃呛了——”

老太太笑着,笑出了眼泪,是笑的眼泪,还是回忆起往事的心酸落下的泪?

她应该是想老爷子了吧,她们以前肯定很相爱。

这些天我发现自己的喉咙有些紧,咽唾沫都疼,开始我以为我上火了,后来我明白了,是跟老太太说话导致我的喉咙疼。

以前每次回老家看望父母,跟父亲大声说话一天,我回来就喉咙疼,跟他说话必须可着喉咙喊。

余家的老太太耳朵也背,虽然没有父亲的耳朵背,但我跟她说话,也得大声说,所以喉咙才会疼。

余家的灶台上,常年放着一种梨膏糖,好像是这个名字,我没细看。是余宁买回来的,说她喉咙总是发紧。老太太还曾经问我:“你说余宁咋整的,喉咙总疼呢?”她不知道,为了跟她说话,大家天天大着嗓门说。

我不能告诉老太太,说我们是跟他说话造成了嗓子疼,那样她该不跟人说话沟通了。

老太太为了孩子,辛苦一辈子,65岁腿脚不方便还要亲手给几个孩子做一顿特殊的家宴,全部是农家菜,全部是过去岁月里的美好回忆。

余幡兄妹俩前后脚走后不久,有人来敲门,是余家老大的司机,不是余宁的,他提上来很多蔬菜,说是大余先生的农场里现摘下来的,还提上来一箱饮料,一箱啤酒。

大余先生的农场种的蔬菜都没有上化肥,摘下来的柿子上面还带着几片柿子叶,我吃了一个,贼好吃!

我在厨房备料期间,接了余幡的一个微信,他说:“我妈在厨房吗?”

我回:“没在厨房,您找大娘?”

他说:“别惊动我妈,你帮我个忙,把厨房的所有锅盖都掀开,千万别关上。”

我不解,也好奇,他遥控我把所有锅盖都打开是什么原因?就问了一句:“为啥呀?”

余幡回:“我玩麻将呢,打开锅盖进财。”

…………

我笑出了声,将厨房两只大勺的锅盖都打开了,还有电饭煲的盖也掀开,汤锅的盖儿、高压锅的盖儿、蒸锅的盖儿,甚至榨汁机的盖儿都打开了。

我看到一旁的水缸的盖儿——老太太担心停水,就一直用水桶接水用,我问余幡:“水缸的盖儿用打开吗?”

他很快回复我:“千万别打开,走财。”

我笑了一会儿,忽然想起刚才无意中门外听到余宁的话,她劝说余幡“别玩了——”,是不是说他玩麻将的事啊?

晚上,余家的人陆续地来了,先来的是余家老大夫妻俩。

余老大怎么跟余幡长得一模一样?乍一看有点像双胞胎,不得不说基因的力量太强悍了。

不过大余先生比余幡整整大了十六岁,今年应该四十六出头了,但他一点不显老,甚至比余幡还有风度,他成熟,稳重,举手投足都透着一个自信的中年男人所散发的魅力。

大余先生的妻子叫雯雯,她的年纪比我大十来岁,但丰姿绰约,穿一身水蓝色的裙子,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首饰,大余先生手腕上还有一块名表呢。

可雯姐就这一件水蓝色的长裙,却把她衬托得有点遗世独立的感觉,她的身材特别好,走路婷婷袅袅,像跳芭蕾的感觉。

记得之前老太太说过老大媳妇是艺术学院毕业的,毕业后教了几年舞蹈,跟大余先生结婚后,大嫂做了全职太太,儿子上了学之后,大嫂又到外面的舞蹈学校任教。

起初大余先生并不同意妻子再到外面抛头露面,但雯姐坚持自己的做法,两人甚至还差点闹离婚。

我偷眼瞄了几眼雯姐,她跟大余先生身上散发的商业气息完全不同。两个人其实都是静,但大余先生是静中有动,那“动”虽然不常出现,但一旦出现“动”了,就给人爆发力很足的感觉。

雯姐是静中生静,她整个人和和气气,温温柔柔,但她的柔不是“顺”,她的柔是柔中带刚,特别有韧性。

这夫妻俩要是闹离婚,那张力可太大了,估计谁劝说都无济于事。可后来咋又和好了呢?其中必有因由。

雯姐来了之后,也走进厨房,站在一旁陪着老太太说话。然后对我说:“需要我做什么,你吱声,我出力。”

我说:“不用,不用,都差不多了,您就等着饭菜上桌吧。”

雯姐就转了一圈,扶着婆婆到客厅喝茶,有一句无一句地闲聊。

我听见她们说起余幡的事,老太太说:“你老弟那时候成天带着一伙人马校里校外打架,考试总不及格,前后桌都是女孩子,你老弟手贼欠,女孩坐他前桌,老弟上课的时候不听课,把人家的辫子系在椅背上。

老师叫女学生回答问题,人家一站起来,就哎呀大叫一声——那女孩子可不是个善茬,抡起文具盒就砸你老弟,两人就轱辘到一起打上了,最后都被老师撵到外面罚站——你老弟那天回家,脸上被挠得血葫芦似的,都是指甲道儿。你老弟打架从来不挂彩,那天挂彩回来的。我说,该!活该!以后你娶媳妇就娶挠你的那个姑娘——”

我在一旁好奇地问:“大娘这话啥意思?”

雯姐哈哈地笑了,说:“能降住我老弟——”

我也忍不住笑了,真的能降住吗?

老太太一挑眉毛,说:“呦,小小你小瞧我老儿子了,我老儿子除了手欠,其他都是优点,那张嘴可会哄人了。

我老儿子后来帮他把兄弟打架,还蹲了笆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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