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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家的保姆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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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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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热的夏季,在林城最好的医院里,余幡带着他的母亲余老太太做着各项检查,听到医生说他母亲有脑梗的征兆,他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又惊又恐地问:“啥?那不就是中风吗?”

中风之后的病者,有的虽然治愈了,但走路或者说话都会大打折扣,有的病者就没有以后了。余幡因为有这样的顾虑,他又恐慌起来。

小丽一脸不高兴地横了他一眼,说:“先做检查,等我老师来了再说。”

余幡一听余宁要来,眼神亮了,低声地问小丽:“你老师不是去开会了吗?”

小丽冷哼一声,嘟囔一句:“不是有人威胁她吗,说她——”

小丽边说边向检查室里面走,余幡也跟了过去,没听见小丽后面说了什么,只看到余幡一个劲地点头,脸上的神色也活泛起来,身体不那么僵直了。

余幡之前因为余宁要为她的病人去开会,而大发脾气,他究竟威胁了余宁什么呢?这个余幡啊,好的时候是真好,上不封顶,浑起来也是真浑,无下限。

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等待结果的时候,穿着白大褂的余宁匆匆地从对面的电梯里走出来,她说跟医院领导已经沟通好,下午的手术跟另一个医生换了。

余幡推着老太太从脑CT室出来,看到余宁的出现,立刻看到靠山一样,急忙挨过去,略带惊喜地低声说:“你来了。”

余宁没搭理他,眼皮都没撩,对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大声说:“妈,我给你安排了一个床铺,打算让你在医院休养几天——”

老太太半睁半闭的眼睛用力向上撑起,无力地说:“没啥病就回家吧,我闻不惯医院的味儿——”

余宁说:“检查结果有些还没出来,你回家之后需要什么检查,你还得来回折腾,不如就住在医院,护士给你测量身体也方便,你就听我的吧,在医院住两天,打打营养针也好。”

老太太没再说什么,小丽推着老太太去病房。余幡跟上余宁,低声问:“妈要没啥大事,还用住院吗?”

余宁不说话,一直跟在大娘的轮椅后面走。

余幡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低声说:“拜(别)生气了,我问妈的病情严重还是不严重——”

余宁还是一句话也不跟他说,径自进了病房。

余幡有些尴尬地伸手挠挠后脑勺。

我假装没看见,也进了病房。

余宁真挺厉害,给老太太安排个单间,里面有空调,有冰箱,家里有的这都有,一应俱全。医院里人满为患,找个单间需要预约一周以上才有机会,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还得有恰当的人。

小丽进屋就把空调打开了,余宁急忙用遥控器关了空调,对小丽说:“我妈不能用空调——”

余宁跟着进来的医护人员,给房间里的各种医疗仪器都试用了一遍,又给老太太插上,观察显示仪上的数字。

随即护士进来,带着余幡去交款,让我先去开药,再回到病房,除了病床上躺着的老太太,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兄妹,小丽和那些医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余宁坐在老太太的病床前,查看她的脸色。

余幡站在窗前,目光凝重,不知道两人又发生了什么。

护士随后进来,给老太太扎上吊针,老太太很快睡着了。

我按照护士的吩咐,要随时观察老人的情况,还要几点几分给老太太吃药。

吊针是一直打着,不断溜,打完一瓶,不用拔针头,直接在上面就换其他的药液瓶子了。

我担心记不住那些药名,就掏出随身包包里的记事本,用笔记在本子上。

给老太太扎针的时候,扎得人心里直揪。

本来老人手上胳膊上已经没什么肉了,只剩一层松弛的皮包裹着一层薄薄的骨头,针头扎进去,我都担心针尖直接扎到骨头上,扎断了针头。

护士蛮有经验的,扎了两次,就把细长的针头扎进老太太的血管里,她伸手折了一下从支架上垂下来的输液管,一股鲜血从老太太的手臂上窜进输液管里,回血正常,护士在她的手臂上贴上胶带,固定了针头,她又叮嘱了我几句,拿着托盘离开了。

护士给大娘扎针时,余幡要过来看,被余宁打发出去,说:“你在这里不方便,先出去。”

余宁是担心他看到母亲的手臂扎不进血管而焦急吧,也或者担心余幡会跟小护士急眼。

余幡看到余宁来了,也不抱膀子哭了,也不焦急了,他双手插兜,放松的状态,不让他上前,他就站在一旁看,直到看到老太太呼吸平稳地睡下了,他就从病房出去了,但站在门口,没走,是在等待余宁呢。

余宁却一直坐在病床前守着老妈,并没有跟着余幡出门。

余幡见余宁没出门,一会儿也走了,我出去打水时,没看到门口的他。

我打水回到病房,正倒水时,余幡回来了,一手提着几袋盒饭,一手提着一箱矿泉水,他把矿泉水放到墙角,让我渴了就喝矿泉水,大夏天的太热。

余幡给老太太打了一盒粥,他把手里的盒饭递给我和余宁,说:“快吃吧,忙乎一中午了,饿坏了吧。”

我要接过上面的饭盒,余幡没让,他亲手把上面的两个饭盒递给她,余宁半天不接,他就放到旁边的柜子上,才把手里的另两个盒饭递到我手里。

我猜想他给余宁的盒饭跟我的盒饭不一样吧?能咋不一样呢?估计是给余宁的盒饭里,都是她爱吃的饭菜。

余幡见自己妹妹不搭理他,他讪讪地出去了,在走廊长椅上吃的盒饭。

余宁先是用小勺喂了老太太喝了半盒粥,老太太不吃了,她才开始吃盒饭。

我偷眼瞄了一眼余宁的盒饭,没啥不同,都是几样素菜一样荤菜,另一盒都是白米饭。

但我还是发现了“巨大”的区别:余宁下面那盒饭的盒盖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用圆珠笔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对不起”——

哦,余宁在用这种方式向妹子道歉呢。

又滑稽又可笑,太不成熟了,不过,也蛮可爱的。

老太太的输液快打完了,我要去护士站找护士重新换输液袋,余宁没让我去,她站起来,静静地等待支架上的输液打完最后一滴,才麻利地换上另一袋输液。

我收拾饭盒时,发现余宁的饭盒上那张便利贴不见了,是她收起来了吧。

走廊里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传来余幡和什么人低声地交谈。

我出去扔垃圾时,看到大余先生和余幡站在门口说话,大余先生一脸凝重,眼神内敛,四十多的男人,头发又黑又直。

他的眉宇低垂,让外人很难窥视到他的内心世界,呃,是个沉稳老练的商界人士。

扔完垃圾,我顺便去了趟卫生间,琢磨什么时间应该回家,家里三笙一个人在家,天气热,不知道他的水碗里有没有水了。

我给朋友打了个电话,想让他去我家里看看,给三笙喂点吃的喝的,再溜溜它。

我叮嘱朋友过后,就挂了电话,转身回病房,想跟余幡说,他们家有人看护老太太,我就先回家。

往病房的楼梯拐时,忽然从楼梯口下面的台阶上传来说话声,其中一个是余幡的烟嗓,另一个是他的哥哥大余先生。

只听余幡不高兴地说:“你刚才不是在病房里答应咱妈了吗,不跟姓李那孙子合作项目,这咋还让我继续跟进?”

大余先生沉稳的声音说:“妈是病糊涂了,你还糊涂?”

余幡不快地说:“这么说,你跟咱妈说的那些没一句真的,都是哄妈玩呢?”

没听见大余先生的话。

随即又传来余幡的声音:“谁愿干谁干,反正我撤出,妈以后要是知道我跟你合伙蒙她,还不得气死!”

大余先生忽然幽幽地说:“老弟,你啥时候这么孝顺了?当初你放火烧人家房子,你怎么没想想妈会不会气死?”

余幡没声音了。

我正犹豫是原路返回,还是硬着头皮从两兄弟面前走过,又听到大余先生说:“行了,别为难了,你就衡量一下,妈知道你骗她事大,还是妈知道公司下滑的事大,我相信我老弟不是当年的毛头小伙子了,你会做出理智的决定。”

脚步声渐渐远去,是大余先生沉稳的脚步。少顷,余幡也离开了。

这大余先生有点老谋深算呢。

我回到病房时,大余先生站在窗前,跟余宁低声地交谈老太太的病情,老太太又睡下了,大嫂雯姐坐在一旁,轻轻揉搓老太太的手臂。

打吊瓶的人都有过手臂凉麻的感觉,大嫂在给婆婆按摩手臂。

大余先生觉得林城的医疗技术差,想给母亲转院到省城去,还想给母亲做支架手术,撑起血管里的血栓。

余宁不同意,她拿着几张老太太检查的片子,递给大余先生,说:“从现在的几张片子来看,妈血栓不是非常严重,我不建议放支架。妈虚岁65了,血管壁很脆很薄,失去了弹性,手术很危险,这样吧,明天下午,我找心脑血管的主任和院长,请他们汇总一下意见。”

大余说:“明天下午,那要是耽误了妈的病情呢?”

一旁的余幡紧张地听着妹子和大哥的对话。

余宁淡淡一笑,说:“病情要是发展这么迅速的话,我们,就都不用惧怕疾病了。”随即又说:“针对咱妈的药剂一直在注射,病情很快会稳定——”

余幡满脸佩服地看着自己的妹子怼他的大哥,但又极力掩饰脸上的佩服指数,憋时间长了,我估计他会憋出内伤。

病房里的气氛有些紧张和压抑,我出了病房,到走廊里活动活动。

不久,大余先生和大嫂离开了,说明天下午再来。

余宁到走廊上送大哥大嫂,余幡也出来了,一直跟在她身边递小话,请求余宁原谅他,余宁冷冷地说:“你刚才那狠劲儿呢,我不愿意跟你个粗人说话!”

余幡柔声地哄劝:“拜(别)生气了,宁宁,你还不知道我的脾气?我不是怕妈有事吓的吗?我要是以后说话再把不住门儿,我就自己抽自己俩耳光!”

余宁斜睨着余幡,忽然说:“打吧,我给你数着!”

余幡回头看看我,又看看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医护人员,有点尴尬的低声地对她说:“好妹妹,这回家我再打呗,这么多人面前,我磕碜,你也捡不到便宜——”

余宁说:“我不嫌磕碜,打吧——”

我急忙退回病房。

她随即也进了病房。

我正想跟他们说我要回家,既然老太太的病情趋于稳定,余家人又都在,我就准备回家了。却看到余宁接了一个电话,神色有变。

只听余宁蹙着眉头,说:“怎么了?不是说好了陈医生替我进行下午的手术吗?”

我听不见余宁电话另一头的说话,只隐约听见好像是那个实习医生小丽的声音。

随即又听余宁说:“病人家属不同意?你让她接我电话——”

余宁对着电话说:“陈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他比我更——”下面的话她没说,似乎被对方打断了。

手机里传出很激烈的一个声音,一直在情绪亢奋地说着什么。

余宁最后轻声地对手机里说:“好吧,你安慰一下你妈,说我马上过去,我来给她做手术!”

一听余宁要走,余幡又变脸了,他先一步走到门口,用后背堵住门,对余宁说:“咱妈还没度过危险呢,你就走?缺了你,地球就不转了?”

余宁不说话,伸手去拽门。

余幡用身体挡着门,不让她开门。

余幡有些气急败坏地低声说:“一个没亲没故的人你拿着当宝,却把咱妈撂一边——我知道,那是你那边的亲戚——”

余宁气得声音有些高了,说:“你别胡搅蛮缠,把在大哥那受的气撒到我身上!”

余幡的眼睛眯缝起来,透着一股摄人的气场。他乜斜着面前的妹子,声音却越发地轻了,问:“你再说一遍?”

余宁身子颤了一下,在余幡的逼视下,她默默地垂下了目光,显然是回避着余幡,或者是不想跟他硬碰硬。

余宁忽然转头向病床前走,一边说:“妈,你看你老儿子又欺负我——”

余幡急忙向前一步,伸手抓住余宁的肩头,说:“咱俩的事你别整到我妈那儿——”

他说话的功夫,余宁已经身形一晃,从他胳膊下钻了过去,拉开门,急速地闪身出去了。

余幡看到妹子走了,在房间门口焦躁地来回走着,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往起薅,似乎是想把自己拔离地球,他气急败坏地嘟囔:“这他妈是谁欺负谁呀!”

我原本打算回家睡一个午觉,再溜三笙,看来这件事是泡汤了,把此时此刻的余幡一个人扔在病房,他更得抓狂。

在外面打架他可能所向披靡,在病床前伺候病人,他可能连拿勺子喂病人喝口汤都不会,何况几时几分要按时给老太太换药吃药,他就更抓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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