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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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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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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转身回抱住南离风,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他了,她再也不能拥抱他了。

她的确做错了事,她不该在彼此付出真心后仍然对南离风隐瞒关于她身份的事情,她辜负了他的信任。

但是她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害背叛他的事,从她见到他骑在马上的那刻起,她就知道,在南离风和组织之间,她只能选择一个。

她对那个把人视为工具的组织毫无任何留恋之情。

从前的流苏被迫为了完成组织的任务而活着,组织让她得以活着,她已经用一次次的豁出性命地去完成任务来报答了组织,也如她们所愿,她成了一个任他们摆布的杀人机器。

这次她想为自己活一次,她爱上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在外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但在她面前却是极尽温柔之色,对她处处留意、细心照顾,他喜欢在太阳下落之后摸摸她的头发,她喜欢他每日轻柔地抚摸她脑袋的感觉,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好像她是一个玻璃娃娃,一碰就碎了。

在组织里,感情是万不可触碰的禁区,在组织里没有友情更没有爱情,只有不断的训练和做不完的任务。

她曾听有人说,情感是很可怕的东西,人一旦沾上情感就会像双脚被绑着丢入沼泽地一样,即使一动不动也能陷得越来越深,直到被湮没;若是想抽身出来也只是徒增湮没的速度导致更快被湮没。

在她知道自己喜欢上辞景的时候,她觉得传闻是对的,她喜欢他喜欢得十分痛苦。

那段时间她只要想到辞景就会有心痛的感觉,她第一次感觉到出于情感而非器质性病变的疼痛。

她总是在猜测他爱与不爱,她总是让自己站在一个分叉口,那个路口有两条路,一条名为“”继续喜欢他”,一条名为“”放下他”。

那是一段很痛苦的日子,在完成训练和任务后已经身心俱疲的情况下,她还要遭受情感的折磨,她在很多个夜里都躺在床上独自想:“为什么他总不给我一个答案呢?为什么要让我一直猜呢?”

就像在一片漆黑的雾里找寻要到达的地方,她既担心距离目的地只有几步了,她又担心距离目的地还需要很多步,她停在原地进退两难,在继续和放弃这两个选项之间来回跳跃,却一不小心跌进了情感的黝黑漩涡,那里黑黢黢的,令人心悸,让人难以下咽,彻夜难眠,心像被什么东西抓着,头昏昏沉沉地像飘在空中,想吐又不想吐,看所有的事物都觉得不真实极了,好似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只能慢慢地等待漩涡能把自己传送到另一个出口,不管那里是哪儿,只要出去了,到那时候,就真正算放下了。

在辞景选择让她去监视南离风的那瞬间,那瞬间就是漩涡把她传送到出口的那一刻,她总算冒出头了,总算放下了。

她以为她不会再喜欢一个人了,她有意识地让自己不要再喜欢上一个人,因为经过那一遭,她觉得情感的的确确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

但是她没想到,情感之所以让人害怕的原因之一就是它侵袭得毫无道理,她遇上了南离风,她就这样喜欢上他然后渐渐深爱上他。没有人能不溺于他的爱,她也不例外。

他给她以最为极致的偏爱,给她确切的情感,他不舍得让她猜。这一次她不用在看不清路的雾中寻找了,这一次,他带着光来了,或者说,他就是光本身。

他说,“两个人在茫茫人海中遇到已经花了够久的时间了,我想尽快地确认你的心意,然后好好爱你。”

她这才知道,情感不是被形容为像沼泽地的东西,真正像沼泽地般的东西,是你寄托情感的人。情感本身是温暖、美好、热烈的,若是遇到不那么好的人,那才是像双脚被绑着丢进了沼泽,如若遇到温良恭俭的人,那就像住在一个充斥着阳光、满是鲜花的美丽房子里,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朝气,充满了希望。

他们曾互相许诺对方,未来要一起住在一个很多花、很多树的地方,那里四季如春,在那里他们会搭一个木屋,做一日三餐,粗茶淡饭,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管世俗的纷纷扰扰,只安静地陪伴在对方身边。

但人总用错误的方法抓住自己疯狂喜欢的东西,因为经历过喜欢的事物带来的愉快感觉就会更加害怕失去,从而做出一些事后想来自己也觉得不对的事。

她害怕南离风知道自己是带有目的接近他的,她怕失去这独一份的宠爱,她害怕失去他的信任,所以她错误地选择了隐瞒,隐瞒自己是被邦国派来监视他的细作。

她曾经也想过,告诉他吧,他那么爱你,但又正是因为她知道他爱她,所以她更不敢面对知道真相后的他。

她开始编写组织要她传递的关于南离风的信息,好在组织也从未怀疑她传递消息的真实性。但是直到最后她才知道,传递消息只是组织利用她的障眼法,他们更重要的目的是让南离风爱上她,让她成为他的软肋,人一旦有了软肋,再坚固的盔甲都能不攻自破。组织就可以利用她引诱南离风一步步踏入他们所布设的陷阱。她到底还是伤害了他,尽管那些都本非她所愿。

不管她的下场会是如何,只要能再一次拥有他的怀抱,像现在这样,她此生便无憾了,她只希望现在的时间能慢一些,再慢一些。

但老天没有听到她的祈求。

“小李子!你怎么在这儿跟一个女子搂抱呢?”梁王向他们走过去。

南离风把流苏从怀中撤开,转身将她呈保护性的姿态挡在身后,对梁王作揖,未做一言。

梁王看了看南离风身后的流苏,再看了看行礼的南离风,最后他将视线定在流苏身上,道:“想必,这位便是那迟国所培养的细作吧。”

梁王边说边观察南离风的神情,他似乎过于冷静了,他不是早就知道那流苏的真实身份了吗?为何还对她面色如此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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