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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关道独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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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误会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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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牵着单车走在冷风中,黑夜慢慢降临,我得赶紧回去,可我就是迈不开腿,一想到梦云,我心里还是难受!看刚才阿磊与他爸对话的眼神,父子决裂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除了他阿妈,也是因为梦云吧!

我想了又想,忽然记起有段时间梦云一天黑就要赶回家,说是她阿奶规定的,当时我没在意;有时候大门关得晚一点,也会看见一两个不认识的男人从他们家进出,我当时还有点儿好奇,还来不及多想,阿妈就会匆匆过来把门关上。难道阿磊他爸说的是真的?梦云早就已经……她一定是被她阿爸阿奶逼着这么做的。可是,她为什么会想把我拉下水?我们是最好的姐妹,也一定是被她阿爸逼的!村里人都知道,她阿爸就是一个恶霸的存在,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从来没有道理可讲,以前听过那些大人聊这些事情,但是听不太懂,如今想想真是太可怕了!自己最亲的人居然逼着自己去做这种事情,梦云太可怜了!生在这样的家庭。

“你等等!”闻声望去,阿磊追上来。“呃……对不起!刚才……刚才我误会你了!”

“呵!堂堂村主任公子也会跟人说“对不起”啊?真稀罕!”

“你别说风凉话行吗?我……我刚才从床上起来,还迷迷糊糊的,就看见你和我阿爸……”

“所以呢!所以你认为我是你阿爸带上门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是吗?哼!别自己身处污泥潭,就觉得每个人都肮脏好吗?荷花尚且出淤泥而不染呢!何况,你们家,我可是第一次来!”

“好了好了!我都说了对不起了,我当时没看清是你,也就没顾那么多……抱歉!抱歉!”

“那我问你,我和梦云的事,你又知道多少?刚才你阿爸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个……我确实不太清楚!其实,那封信我是很久以前写的了,后面我又重新写了一封想要换下来夹进去的,结果那天在学校走廊看见你正要走,一时着急想让你帮忙传信,结果就拿错了信……”

“不是吧!那你想让我传的到底是哪封信啊?”

“分手信!”

“分手信?你当时是想和梦云分手的?”

“是的。”

“为什么?梦云这么好,她有时候在我面前提起你都是说你好话!你怎么……”

“我也知道怎么说,梦云一开始给我的印象就是个才女,写作文一流,饱读诗书,很安静很温柔的女孩子。可是,慢慢,我发现和她在一起聊天,聊起一些文学作品,她都一无所知,我问她写过的作文,想请教她是怎么可以吧文章写地那么唯美的,她也说不出来,每次都很紧张地转移话题。”

“所以,我觉得我们没有共同语言,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当初我一开始认识的梦云。”

饱读诗书?才女?作文优秀?梦云可没时间在这些方面下苦工,她每天忙着干农活哪有时间看书?别说写文章,平时连作业都写不完,要不是梦云含着泪苦苦哀求,说怕老师在课堂上点名批评,让我帮她做作业,打死我也不会做这种事!我知道那是害了她,可就是不忍心看她被老师点名批评。好在,我早就在小升初假期里就温习完中学所有的课程,对初三的作业内容勉强能应付。

“你想什么呢?”阿磊问道。

“呃……没什么。那本《安娜卡列宁娜》真是你的?你为什么说是梦云的书?”

“书是我阿妈的。我这……我这不是想试探一下梦云嘛,我在那本书里找了几句金句抄到信纸上,是想梦云看见可以知道我的意思。”

“你不觉得自己虚伪吗?你有什么就直接说出来或者写出来就好了,你还……摘抄书里的句子让梦云去猜你的意思?真是无聊!”

我起身就要走!阿磊跟上来,激动地说:“我是怕说得太直接了,梦云会难过……”

“呵!难过?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好吗?说得好像自己是什么香饽饽似的。”

“梦云确实有提过毕业后想让我上门的意思……”阿磊突然淡淡地说:“当时,我很欣赏她,也很心疼她,只要上门能让她幸福,我是愿意的!”

我有点愕然,想不到阿磊对梦云也是如此情深!竟然可以为了她上门。

“你不怕村里人笑话你吗?人言可畏。”

“不怕!我从小就是在笑话中长大的。小的时候,我阿奶说我妈在外面偷人被我阿爸抓个正着,当时闹得满城风雨,我记得我那时才三四岁吧,走路摇摇摆摆的,有一天中午,我刚午睡起来,亲眼看见我妈被我阿爸和那些大伯大叔们从楼上拖下来,衣服和裤子都被扯破了,我阿爸一边骂一边把对我妈拳脚相加……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一个个神情亢奋,像是刚打了胜仗的士兵,在一起分享胜利的喜悦!”

我心头一紧,赶忙问:“那你阿妈呢?后来怎么样了?”

“我妈全程不吭一声,头昂得高高的,也不掉一滴眼泪,只是冷漠地扫视着众人……”

我忍不住抽泣了一声,这让我想到《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中的情节,这是有多绝望就有多冷酷!可阿磊她阿妈不是寡妇,却要遭受这样大的屈辱,更可恨的是自己的丈夫也参与其中!对于阿磊的爸妈,我们无法评断谁对谁错,可为什么女人永远都是承受者的角色?

阿磊看我情绪激动,停下来拍了拍我的肩继续说道:“就这样,第二天我就再也没看到我阿妈,我阿奶说我妈是被我爸打出去的,什么也没带,我爸该把房里所有关于我妈的物件一把火全烧了,一点儿念想也没给我留。至于那本书,是碰巧给邻居家的女娃儿借走了,出了那事后,她也不敢过来还书,就一直保存着,直道最近他们家要进城里住了,她才紧张兮兮地找到我……”

“你妈妈一定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吧!”我望着天上璀璨的星空,悠悠地说。

“小时候记得阿妈很温柔,时常对我笑,闲时就会在阳台泡上一壶茶,很悠然地看书,我每次经过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的味道!”阿磊也抬头望向星空,嘴角上扬,眼里尽是柔情……

“咳……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我回过神来。

“我送你!天都黑了。”

“不用!我自己可以!你回去吧!要是被我爸妈看见……”

阿磊一把抢过我的车头,“好了!你别啰嗦了上来吧!”我只好坐到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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