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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关道独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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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我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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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次,我更加理解梦云心中的苦楚。除了上学,总是看见她孤零零一个人。要么扛着锄头,要么挑着簸箕走出家门,我在大厅门缝里看到梦云哀怨地朝我家看了一眼,然后留下落寞的背影。

这个周末,我询问梦云明天有没有空,她看了我一眼,低着头说明天要上山砍柴,没空。一起去的还有隔壁几个小伙伴,我知道她们,都是比我们大几岁的女孩儿,手脚那个麻利!这天,我起了个大早,一起来就跟阿妈吵着要去上山砍柴,阿妈摸了摸我额头,“没发烧啊!太阳从西边出来啦?”

“我要和梦云她们一起去砍柴!”

阿妈大笑着说:“太阳都晒屁股了,你才起来,梦云她们早就砍了柴火回来啦!”我不信!

“怎么那么早?”我已经很早起了,还是没能赶上!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起来了,急急忙忙跑下楼,砍柴的家伙儿昨天就准备好了,脸也顾不得洗,一打开门,果然!梦云她们正要起身,我追上去拉着梦云的手。旁边几个大一点的女孩儿诧异地盯着我和梦云。

“你要带她去?她可没上过山,跟不上队伍你负责吗?别拖累我们!”

梦云把我拉到身后小声说:“你没去过,要走好远的路呢!可不是去玩,也不像放牛那样轻松!别去啦!”

“带我去吧!我保证跟上你们,不给你们拖后腿!”我摇着梦云的手哀求道。

“快点快点,走啦!再不走就赶不回来了!”那个高个儿女孩在催。

我挑起阿妈给我准备好的两个簸箕跟在梦云她们后面,梦云怕我掉队,时不时回头看我,我真没走过那么远的路,一路上翻山越岭,上坡下坡,斗破斜坡,走得我两腿发软,再看看她们好像脚上装了发条一样,可以用健步如飞开形容。又是上坡!我实在走不动了,梦云一路上都在等我,好几次差点落队了,我停下来气喘吁吁地问梦云还有多远,“哪有这么快,才走一半的路!跟你说别来了,你又……要不,到这里为止,你自己回去吧!这里的路你还认识,等走里面一点。你就真找不到路了。”我一听急了:“那不行!我都走了那么远了,肯定不回去的!”说完,我挑起簸箕飞跑起来!梦云摇摇头说:“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不管!我就要和你一起去。”梦云嘴角难掩笑意。“那你得跟紧点哦!”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这是走了多久啊!听梦云说还要走一段滑坡,才到我们砍柴火儿的地儿,还有,不能闹出动静,因为这一片山都被监管起来了,不给砍柴火儿的,被管山的抓到要罚款,罚五块钱呢!看着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青山绿树,我纳闷:砍什么呢?

正发着呆,梦云朝我冲过来,把我拉下去躲进密密麻麻的柴草堆里,“嘘!嘘!管山的来了,等他走远了我们再起来。”我一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殊不知砍柴活儿还要偷偷摸摸的?憋了一会儿,才发现其他小伙伴都不知躲哪里去。

“别望了!找一个隐蔽一点的地方,自己砍自己的,声音小点儿,我要去那边……”

“你别走!别走!我一个人害怕!”我压低声音。

“怕什么?我就在你旁边,人要分散,才不会被发现,扎堆就会被抓到的。”

我眼见梦云朝我上方摸索过去,无奈只能蹲下来开始砍柴。小的时候看阿妈砍做过这事,还没有实操过呢!就这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挥手砍着柴草。时不时抬头望一望梦云的进展,天哪!那速度!已经砍平了一大块空地儿,柴草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我再望望别的伙伴,簸箕里面早已经装了满满当当的柴草,还使劲儿往里面塞呢!那簸箕装满柴草的造型真好看!以前看阿妈也这样造过。

“嘿!发什么愣呢!快点儿,准备回去了!”梦云静悄悄来到我身边。

“什么?回去了吗?我还没砍够呢!”

“不用砍那么多,你挑不动的,我这里还剩了点儿,我给你装上,快点!”

梦云一边说一边把地上的柴草一股脑儿往簸箕里边塞。我极不情愿地撅起嘴:“我也要装得像你们那样好看的造型!”

“你的没有那么多柴草,装不成那样。”

“那就再砍点儿!”

“不行!没时间了,再说,多了你挑不动的!”我有点儿委屈,觉得梦云这是看不起我。杵在那里不动,任由梦云在帮我张罗着。这时,领头那个小伙伴悄悄过来问:“好了没有?该回去了,不然在路上碰到管山的老头就麻烦了!”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

“梦云,跟你说不要带她来了吧!你看……只会拖累你!”

梦云不作声,默默地帮我把柴草装结实,我走过去一脸歉意地看着梦云:“对不起,梦云,都是我没用,拖累你!”

“说这些干什么?过来挑一挑试一下重不重。”

我弯下腰,把肩膀凑过去。“哎呀!哎呀!”

“我说吧!太重了是不是?”

“没有,也不是很重,是久了没挑东西的缘故!”

“花哩,这可是生柴草,别看这一点点,重量可不轻!”

“我说了能挑就能挑!走吧!”说完,我硬撑着挑起这一担柴火儿就要走。

“走哪里?走哪里?你不识路就跟在我们后面!别在这大山里走丢了,我们可负不起责任!”

我挑着担跟在这一群小伙伴后面艰难地走着,时而摇晃,时而手脚并用……梦云在我后面跟着,我知道她是想断后,这样我就不那么紧张了!前面的伙伴早已经走上滑坡到了山路上休息。

等我们刚爬上滑坡,隐约听到其中一个女孩儿在说:“平常像个千金小姐一样的人也跟我们一起来上山砍柴活儿,都不知梦云咋想的,她跟我们压根就不是一路人!”

见我和梦云上来了,她们就又挑起担子齐刷刷跑起来,留下我和梦云还在喘着粗气。

一路上我和梦云走走停停,在一条小溪边歇脚。太阳出来了,晒得我们满脸通红,我问梦云,怎么不跟她们一起走。

“把你丢在这儿?”

“如果不是为了等我,你肯定能追上她们是吧?”

“我们经常一起出来砍柴火儿,都习惯了!我刚开始也是跟不上她们,跟你一样,后来慢慢地就跟上了。”我低下头,看着流淌的溪水,陷入了沉思:或许,真如她们所说,我们真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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