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率先出声问道。
宋喻生方才还在门口那处,在主簿问话之间已经进了大堂,他淡声说道:“有户籍,不在此处。”
主簿坚持道:“不在此处,那便就是没有户籍。”
温楚都不知道这个主簿事情怎么能办得这样死,非要咬死了这口话不放,她听了这话之后是一阵气结,一口气在胸口梗得不上不下。
宋喻生听了这话非但是没有生气,反而轻笑了一声,“什么叫户籍不在此处,那便是没有户籍,这样的说法我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他的嗓音很好听,即便是在被主簿刁难的时候也依旧是仙姿玉质模样,旁边的张如欢一眼就看入了神。
主簿被宋喻生这话噎住,很快反应过来,继续说道:“好啊,你既然说你有户籍,那便拿出来,拿不出来你今日就走不出这里。”
那三个人他得罪不起,方才听他们的话也没有要管这个白衣男子的意思,如此眼前这个没有户籍的外乡人他还怕开罪了不成?
他的户籍摆明了不在此处,这主簿却要他此刻拿出来,摆明了不是刁难人吗。
旁边的张如欢看不下去了,出声说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有你这样办事的吗,信不信我去我爹那里告了你。”
若是说方才林宿简和张成湖二人替温楚说话,那还算得上是好声好气,这会张如欢话语之间已是带了几分胁迫。
主簿知道张如欢是大小姐脾气,他好声好气说道:“小姐,这件事情实在是我职责所在啊,几位小姐公子这样说了,我也不敢为难人啊,只是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这一个脑袋也不够顶啊。”
他可以通融,但他不能为了通融,把自己搭进去了吧。
张如欢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双手叉腰说道:“你就这点出息了,这件事情本小姐给你担着,到时候若真出了什么事情,只管说是我说的就成了。”
主簿心里头鄙夷,现在说的这样好听,可若是到时候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第一个就是拿他开刀,她背后有个知府老爹,还真能找了她的麻烦不成?
而且最近也不晓得是出了什么事情,突然要求开始盘查户籍了,若是就同眼前这人相干又该如何啊?
张如欢看出了主簿的不情愿,率先堵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你若是不情愿,不用到时候,我要你现在就好看。”
主簿无法,这些公子小姐的,向来最喜欢磋磨人了,再说下去,他恐怕真会惹恼了眼前这位小姐。他退一步道:“既如此,我也不敢再留人了,只是户籍一事......”
宋喻生说道:“过几日我就给你送上。”
春风他们已经找了过来,不过是户籍罢了,再好解决不过的事情了。
听到宋喻生这样说,主簿再也无话可说,只能是应下这话离开了此处。
温楚从始至终都一直跪在地上,见人走了之后便想要从地上站起来,许是因为跪太久了的缘故,膝盖有些发麻,起身时候差点踉跄摔倒,好在旁边的宋喻生已经大步上前,扶住了她。
男子的手宽厚有力,把将要摔倒的温楚稳稳扶住。
临近夏日,温楚穿着的衣裳有些单薄,能清晰地感受到宋喻生的手摸着她的手臂。他的手很凉很凉,温楚一直都知道宋喻生或许有些体寒。以往宋喻生生病的时候,都是她帮他换药擦身,总是会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的肌肤。
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身子却比寻常人冰上一些。
只是现在,冰凉的大掌触碰着她的肌肤,却让她觉得被触碰之处,烫得吓人。
好在宋喻生十分有分寸,将她扶稳之后很快就撒了手。
“楚娘,小心些。”
宋喻生的声音不大,却是足够传到在场所有人的耳中。这一回不只是林宿简的脸色难看,张如欢也跟着一块垮脸了。
张如欢什么事情都往脸上放,张成湖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自己妹妹的是看上了这个白衣男子。也是难怪,这人生得这样好看,就连他也是第一回 见这样周正的人。
他想到了方才温楚替着这人说话,心中为自己的好兄弟叹了口气,他瞧上了温楚,可惜温楚好像是心中已经有了别人。
哎,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喊他一起,陪着他去找温楚算命,若是这样,或许就没有这事了。
这般想着的时候,温楚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只见她拱手说道:“今日多谢公子小姐们相助。”
张如欢听到温楚说话本来还欲出言讽刺几句,但看到了她身边站着的宋喻生,硬生生憋了回去,她瘪了嘴巴,不愿理会她,哼了一声便扭了头去。
温楚讨了个没趣,眼看外头天就要黑了,也不再留,说道:“各位往后若想要算卦,只管找我,只是现下天色已晚,我们得先回家了。”
张成湖挑眉道:“那你给我和月娘算上一卦。”
温楚:......
她假装没听见,抬头对身侧的宋喻生说道:“公子我们走吧。”说着便扯上了宋喻生的衣袖想要赶紧离开此处。
这等举动气得张成湖直接骂道:“喂,有你这样的吗!不是说要谢我们的吗?!”
这小道士怎么嘴上一套,做的又是另外一套,这不是诓人吗。
宋喻生低头垂眉,看着温楚拉着他的衣袖,女子的手白皙细长,许是因她平日里头也不用干些什么重活,比如说是种地什么的,她靠算命养活自己,手也糙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