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不恨他?
而且……
还有一点她至今无法原谅。
为何……是侧妃?!
她身为兰氏嫡长女,当时更是京中贵女的头一份,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学,皆不输任何人的。
为何只给侧妃之位?
永远别低估一个少女的小心思。
自那以后,二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兰溪看萧信处处不顺眼,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无论是自己亲自出手,还是让侍卫出手,必定要将这厮给屁滚尿流的赶出去。
而萧信,则跟个狗皮膏药一般,不要脸地缠上来,一遍又一遍的找打……
……
多年未见。
兰溪两辈子,对萧信的记忆,都停留在多年以前,他被她陷害,犯了大忌,被先帝灰溜溜地赶去漠北时的情景。
那天,她站在皇城城墙之上,看着这厮跨坐在马上,灰溜溜离去的样子,笑的得意。
甚至,还头一回,不顾及大家小姐的姿态,将那裹脚的帕子抽出来,隔空砸到这厮脸上。
笑骂。
“二皇子这一去,祝你一路顺风,永不再回!”
接着,便扬长而去。
同二皇子萧信,如今的枢北王那一场因缘际会。
大概,是她这两辈子,最放肆的时候吧。
只是没想到。
再见面时,这枢北王一扫幼年的愚昧浑沌,武艺,竟也如此高强……
一个照面,便斩一头狼王……
跟幼年那个肥胖粗鲁无礼的少年,判若两人。
也不知在漠北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让他变化如此之大。
但此时,可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兰溪抬眸,看向战局。
狼群因狼王骤然陨落,陷入混乱之中。
萧信一马当先,冲入狼群之中。
手中的断刃,已连杀两狼。
血腥气,让这本就狂躁的狼群,愈发疯狂。
那隐藏在狼群角落的,有下一任狼王之相的年轻头狼,抖了抖那头皮之上的,略染白色的毛发。
紧接着,发出暗沉的,压抑的,可怖的嚎叫声。
“呜——吼——”
群狼被召集,又有了节奏和次序,开始疯狂的回击和进攻。
萧信一时不查,被两狼咬住小腿,躲闪不及,生生被扯下一块血肉,露出其中森森的白骨。
他厉喝一声,“兰溪!你在磨蹭什么!我死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兰溪眼疾手快地夺来一只火把,朝萧信身侧甩去——
原本扑向萧信的十几头恶狼,畏惧于突然出现的火焰,停止了冲刺的动作,纷纷往后退去。
萧信这才稍得喘息。
看了一眼渗血的伤口,道:“如今群狼失首,不成气候,我们想跑还是能跑的,听我的,用火把做围挡,这些狼族不敢全冲上来的,一边杀我们一边后退,只要退回那矿洞之中,跳下矿场,凭借矿洞的地形优势,我们完全可以逃离。”
“众将听令!”
兰溪吩咐道:“腾出一半人手,靠着火把和武器,先抵御狼群,让其不敢靠近。”
“另一半人,先砍荆棘再砍树木,将木材从外围摆放,将狼群围聚在内。”
萧信不可置信地转身,看兰溪的眼神,如看疯子,“你什么意思?你不准备跑了?要把这群狼都坑杀在此地?!”
“一只野狼的战斗力可以顶三个成年男子,你知道吗?”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上,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兰溪懒得和他斗嘴,冷笑道:“一根绳上的蚂蚱,小命都捏在我这里,你叫嚷什么?你放心,若我死了,绝不会让你独活,必要拉你做垫背。”
萧信气急败坏:“那可真是感谢您了!”
兰溪挑眉,“不用客气。”
萧信气结。
兰溪继续指挥。
“青鸾,你没有武力在身,不必上前,站在哀家身后便好。”
危机之中,面色略黑的少女,深知此时不是表忠心的时候。
忙点头,“遵命!”
接着,站在兰溪身后,背过身去,怒视着背后那几头跃跃欲试的狼匹,防止它们从背后扑过来。
僵持了约有一刻钟。
狼群终于动了。
那头上有着白毛的次狼王,有几分智慧,知道指挥者是兰溪,无视兰溪手中的火把,径直朝兰溪扑过来。
兰溪身旁的侍卫一边挥剑,一边将火把捣进那白毛狼的首部。
火舌和皮毛一接触。
空气中,便溢满焦臭的味道。
那白毛狼的头顶被烫出了一个大坑,疼的它怒嚎一声,但爪下的动作不减,冒着被长剑洞穿的风险,抓向兰溪的脖颈。
兰溪忙向后退去,躲开那白毛狼的攻击。
说时迟那时快,两侧的四五匹狼,竟在同一时间,调转狼头,也避开那交战的侍卫,往兰溪这边扑来——
有两只狼爪,被贴身侍卫的长剑给砍掉。
还有两只狼爪,被兰溪闪身避开。
但头顶被烫了个大疤的白毛狼,不愧是下一届狼王,很快便从刚才的失利中恢复过来,再次朝兰溪冲过来。
兰溪躲闪不及,眼看要被那狼爪刮上——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