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奇了!”
“还是青萝姑娘聪明,有法治她!”
两位嬷嬷放下心来,一个进了猪圈,解了她的锁链,一个去屋里备了桶热水,合力塞她进浴桶,擦洗干净,换了新衣。
在青萝手持火把的全程震慑下,王尚食乖的宛如婴儿,任由她们安排。
一切准备就绪,青萝便取了钥匙,领着她们去了木屋。
推了王尚食进屋,两位嬷嬷掏出铁链,哪知一看到铁链,王尚食又激动起来,也不管火把在侧,呜啦呜啦的又蹿又叫。
青萝见状,冲她们摆摆手:“这铁链就算了,她现在跟婴儿差不多,嘴上说不明白,但身上哪儿不舒服了,就会闹腾个不停,咱们只要关她在这屋里,不给明火,她就闹不出啥事来。”
“好,听青萝姑娘的。”
两位嬷嬷现在对她心服口服,二话不说收了铁链,只铺好被褥,便一齐退了出去。
锁好了门,青萝分了她们一把钥匙,两人千恩万谢的离去。
回至官室,竟瞅见了艾望远的身影,他立在大门口,丧着一张脸,来回搓着手,踌躇着迟疑着,不敢迈步进门。
“艾望远!”青萝连忙奔了过去。
一见到她,艾望远本能的上前,却猛地又退后两步,嘴巴动了动,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青萝心中愈发奇了。
他艰难地开口:“青萝,我跟你说个事,你可别急。”
“什么事?”
“时楠死了。”
第66章 骤亡
青萝身子登时晃了一晃,险些没站稳,怔了好一会儿,方缓缓道:
“你再说一遍?”
“时楠,她……”艾望远小心翼翼地重复。
青萝强忍着,不让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滚出来:
“不可能,你是故意吓我的对不对,这种事怎么好拿来开玩笑……”
艾望远低下头,不再说话。
“你骗人,她好好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青萝的声音猛地拔高,引出了屋内的绿竹,赶至门口,青萝正抓着艾望远的衣领激动质问:
“时楠身体一向强健,没得过什么病,又从来都小心谨慎,如何便死了?”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听说她在尚寝局偷了东西,被新上任的刘尚寝抓了个现形,送到宫正司,五十大板给打死了。”
“放屁!”青萝怒吼,“时楠要是那鸡鸣狗盗之辈,苏尚寝就不可能重用她,离开时,更不可能让我们互相照应着,说她偷东西,那是诬告,放屁!”
艾望远忙道:“你别急呀,这话不是我说的,刘尚寝她们定的罪嘛。”
绿竹道:“皇后呢?就由着她们定罪?”
“对呀,皇后不管的吗?”青萝也跟着道。
“唉,管什么呀?”艾望远叹道,“皇后自己都泥菩萨过河呢,统领六宫之权被撤,关在自己宫里,门都出不了,拿什么去管呀?”
青萝不自觉地松开他的衣领,惊道:“什么?皇后被撤权了?”
难怪,晶儿这段时日未曾露面。
绿竹快步上前,急声道:“究竟是何情况,你快细细讲来。”
艾望远整了整被青萝拽开的衣领,道:“那要从三国使臣来贺说起——”
三国使臣进献了三位美女,后宫自然要热闹一番,就在坤宁宫摆起了宴席,不想宴席开始之前,琉球进贡的那位美人误把周贵妃当作了皇后娘娘,等真的皇后娘娘出来,场面好生尴尬。
好在皇后娘娘脾性好,不与她计较,而且她是这三人里生得最美的那个,皇帝宠爱,也未追究。
后来使臣知晓,皆是意外不已:堂堂大明朝的国母,竟是个瞎子瘸子,真教人想不到。
有一次皇帝和太后一起用早膳时,曹吉祥在旁侍奉,将这话说与了他们听。太后觉得不怪美人认错了人,提起国母,大家想象的自然是雍容华贵仪态万千的模样,皇后娘娘哪里沾边?的确比周贵妃差远了。不仅如此,还在话里话外埋怨皇后让大明失了颜面。
皇帝沉默片刻,没接话茬儿,只说自打复辟登基,他还未曾祭拜祖先,不如近日前往长陵,和皇后一起拜祭下。
太后应允,谁知道忽然倒了春寒,下了一场大雪,拜祭那日天气正冷,皇后自凤撵下来,立在陵门前,等皇帝下了龙撵,到她跟前,两人再一起走进。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皇后竟然摔了一跤!
当着所有内侍宫女和随行大臣的面,就这么摔了!这下祭祖她也祭不成了,只能被抬到一边,皇帝草草祭完,回到宫里,便让皇后待在寝宫养伤,六宫管理之权交给了周贵妃。
周贵妃素来不喜皇后,逮到了机会,就以安心养伤为由,把皇后一干人等圈在了坤宁宫,不许她们随便外出,晶儿等人自顾不暇,自然无法来看望青萝绿竹二人了。
“皇后娘娘身子不便,不是一直有人搀扶么?怎地被搀扶着也能摔倒?”绿竹发出疑问。
“那日是晶儿在旁搀着,可她也跟着摔倒了,要不是皇后娘娘求情,她得挨顿大罚呢。只是这事惹得太后不悦,先有使节面前出丑,后又?来个祭祖失仪,她愈发觉得皇后娘娘不仅担不起一国之母的颜面,连下人也不会调教,可见管理才能也不行,正因如此,万岁才会让周贵妃来管理六宫。”艾望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