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刚出小区,一个人影忽然不管不顾地冲过来。
眼见要撞上,易砚紧急刹车,我们被惯性冲击,狠狠向前跌去,又被安全带重重拉回座椅上。
心差点从嗓子眼跳了出来,我惊呼一连串国粹。
易砚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扑过来,捧住我的头,上下检查,关切道:「撞到了吗?」
「没有。」
我解开安全带,怒气冲冲地下车去找那个不怕死的人理论。
但很快,我的气焰就全消了。
竟然是——杜遇。
大雨倾盆,水汽迷蒙,她狼狈地站在路中央,死死盯着易砚,又委屈又愤怒,白色连衣裙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倩影。
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一动不敢动,连逃的勇气也没了,呆滞在原地,像个罪人,等待宣判。
易砚下车,他似乎也很意外来人是杜遇,但很快他就做出决定,冲我喊道:「上车,我们走。」
杜遇闻言,激动地奔跑过来,一把抱住易砚的手臂,仰着湿漉漉的脸,质问:「阿砚,你不管了我?」
易砚扯下她的手,语气很不解:「你在闹什么?」
杜遇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踉跄着后退,险些摔倒,「阿砚……」
易砚没再理她,转头看向我,语气不容置疑:「愣着干什么?上车。」
还能上车吗?
我还要上车吗?
不等我纠结完,易砚已经走过来,推我上车,强硬地替我做下决定。
系好我的安全带后,他坐回驾驶座,重新启程,路过杜遇,他甚至冷硬地没有看她一眼。
车子飞快驶离现场,我失神地望着后视镜,那个女孩孤零零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不知道怎么了,眼泪忽然就砸了下来,难过铺天盖涌上心头。
车内那么暖的热风,都无法缓解我的寒意。
「她不是我女朋友。」
在一个等红绿灯的间隙,易砚看向我,沉声道。
我垂下头,望着自己手指发呆,直到红绿灯结束才开口回应:「她很喜欢你。」
说完,我终于知道我在难过什么了。
杜遇那样高傲优秀的人,也能为了爱情卑微到尘土里。
而我,什么都不敢做,什么也不想做,画地为牢,自我内耗。
比起不被爱,爱无能更悲哀。
车速慢了一瞬,他握住我的手,什么也没说。
到了医院,查完血,又要打针。
但好歹不用再忙碌,能安安静静地坐下了。
我靠在输液室的椅子上,身心俱疲。
易砚也很累,眉头一直紧蹙,眼底青黑一片。
「你回去休息吧,这几天,应该耽误了你很多事。」
「我陪你。」
我望向他,眼眶又一次酸胀起来,「无论是作为老同学,还是上司,你做的都够多了,谢谢,但我更希望你能以你自己的生活为重,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他对上我的视线,眼底某些情绪激荡翻滚,可开口却克制又冷静:「还是要拒绝我?」
我挫败地垂下头,眼泪滴落在手背上。
他又说:「谢尘,你过得并不好,我想照顾你。」
我无法回应,只能用沉默逃避。
他没再逼问答案,安静地守在我身边。
终于熬到输液结束,我如释重负,逃一般往医院门口走去。
他亦步亦趋跟着我。
等看到我挥手打车时,他彻底被激怒,拉住我的手腕,搬过我的身子,凶道:「谢尘,你为什么这么善变?刚刚在你的房间,你还准备接受我呢。」
我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歪头冲他笑:「那不是差一点吗?深夜寂寞,你又秀色可餐,冲动了,还好,你够理智,没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复杂。」
他瞳孔骤然一缩,手上力道消散。
我退开一步,挥手叫停一辆车,「你身上的衣服不用还了,扔了吧,我再给他买新的,今天的事情,谢谢了。」
他阴沉地盯着我。
我没敢再看他,低头钻进车里。
在我关门的瞬间,他转身离去,背影孤寂而倔强。
雨停了,月亮探出头,道路上的积水,盛着城市破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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