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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醉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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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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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待了数日,父母对栎诚甚是满意,他这才放心,答应和我一起回了首都。我说怎么不见江全和我们一起回来,他说江全有事情要办。我问,他不说。但这个谜底也很快就被我揭开。原是栎诚觉得父亲喜爱喝白酒,就让江全送了几十箱茅台过去。我责怪栎诚这样做会给父亲带来巨大的压力,栎诚说他已经让江全将包装换成了乡镇常用品牌的酒包装。既然岳父大人喜爱喝酒,做女婿的不能什么都不表示。这些就也可以等我们大婚的时候请乡亲们都喝一喝。我承认我有些玻璃心了,他安慰我说他想将世界上最好的给我和我的家人。

他让我夸他聪明,我说他这是馊主意。

他让我给他拿一瓣蒜,我说你吃蒜干吗。

他说他岳父说的,吃面不吃蒜,味道少一半!

春日里,他说想让全世界知道他已经心有所属,要在首都举行订婚仪式。我说这要问过父亲的同意,父亲就打来了电话,说不日就来首都商量订婚的事宜。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和我严谨的父亲混成了这般好的关系,但我也很开心。向全世界宣示,也就是我让我安心,我明白他的良苦用心。我依然不想处在聚光灯下,但他的圈子,我也要尽力地融入。我幻想着订婚日的来临,那将一定很美好。

那日的订婚宴惊动了整个玉石商业圈和学术界,商人、学者齐聚一堂。优雅端庄的太太们挽着各自丈夫,齐齐地站在红毯两侧,等待着大门之后的我入场。聚光灯尤其多,摄像头闪的我有些睁不开眼睛。我努力保持优雅端庄的微笑,长长的红毯,走到中间就花费了全身的勇气。他看出了我内心的脆弱,几个大步就走到人群中央来握住我的手。他低头对我耳语,“不要怕,有我在。”这给了我巨大的勇气。我自信我绝对不会失了仪态,但我心底确实会害怕。依然记得前一天,我问栎诚,如果我让他丢脸了怎么办?他说夫妻一体,他选择了我说明他和我骨子里是一样的人。如果有人认为我们失仪而嘲笑我们,那只能证明我们和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一类人。我看向我的父母,他们一样局促不安,但也保持着应有的仪态。栎诚挽过我的肩,向他的朋友一一介绍我和我的父母。

就在我以为订婚仪式就要美好的结束的时候,大厅中忽然闯进来一个人,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在众人的凝视和好奇下走入大厅。这个人的样子,让我想到了那个奇怪的梦境,那个梦境中浮现的陌生女人的脸。

电子屏幕上赫然出现一纸婚书。与此同时,她单手抖动着手中的一沓红纸,就是携带上重如泰山的铁证走向栎诚,“栎诚,她是你的未婚妻,那我又是谁?”

这样的场面显然在栎诚的意料之外,他示意江全拦住那个女人,但那个女人似乎是发了疯,不顾体面地挣扎,江全显然不是她的对手,无法任她的身体巨大幅度的扭动导致婚纱不断脱落而露出的大片肌肤。她一字一句地喊道:“你们栎氏,靠着我们白氏发了家成了名,转身就要背信弃义,不顾少时婚约,另娶他人了吗?”

豪门贵族的风流轶事一向是媒体的头版头条,聚光灯尽数聚焦在我的脸上,我知道,媒体想看到我的慌乱不知所措,或者是更想看到我和那个发疯的女人不顾脸面的撕逼。久混社会,也见识了不少媒体踩在人血上的狂欢。我看向无助的父母,低声对他们说,“和我一起,相信栎诚。”我欲带着父母去休息间,奈何被媒体团团围住。江全带着一些人将我的父母带了出去,我看向栎诚,低声询问我是否还可以再相信他。他说可以。斩钉截铁的语气并未打消我心底的怀疑,但我依然在媒体面前握紧了他的手,示意此时此刻我会和他站在一起。

那一纸婚书显然是真,不然栎诚不会找不到辩解的角度。“芊芊,不要闹了,回家好吗?”这声“芊芊”栎诚的语气中尽是无奈,但在我听起来却异常刺耳。他从未和我说起过有任何婚约,他的事情,我还有多少不知晓的呢?我示意栎诚脱下他的西装外套,亲自披在白芊芊的身上,遮住她胸前大片的肌肤。人总是会在冲动的时候做下很多事,以至于过些日子就锤头顿足悔不当初。虽然你已经成长了,但这些傻事错事的却会形成他人对你评价的固有标签,每每想起,都会有另寻星球再谋生活的尴尬。我不知道栎诚和白芊芊的往事,但好聚好散是我做人做事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但事情没有出在自己身上都可以慷慨、都可以说大话亮话贤惠话,如果栎诚真的是脚踩两只船的人渣,我又该如何好聚好散?

白芊芊用力将我推在一边。她的力道展示着对我的恶意,但多年穿恨天高穿行在都市中的人,很快就找准了着力点站稳在地面上。在媒体面前,我不想卖惨表现我被“欺负”的孤苦。任何的举动都会在聚光灯和网友的评论下无限放大,找出善与恶,利与益的毛孔,引起网络的狂欢。我示意栎诚我并无大碍,忍受着“就是这个女人勾引的你?”这样恶毒的话语,嘴角勾起一抹端庄舒雅的假笑弧度。

“我不管,今日,你就必须娶我!否则,我就让我祖父断了你所有的玉石供应!”白芊芊显然不懂栎诚,我从未见过栎诚受旁人的威胁,他做生意的手段虽然看起来柔和似水到渠成,但这种水到渠成建立在他善于拿捏人的七寸的基础上。栎诚显然有些被激怒,他握着我的手向到来的嘉宾一一致歉,因为个人的私事不能办好一个完美的订婚宴,扰了来客们的心情。然后他高声说道,他这一辈子,只有我一个妻子。他心心念念想娶的人一直都只有我。他的眼神真挚而坚定,瞬间将我对他刚才的不信任的心理冲击得支零破碎。他说栎家和白家的婚约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定下的,父母的一场意外事故导致婚约在长辈中不能被及时解除。他对白芊芊一直都心怀愧疚,并在生意上多次对白家进行帮扶。旧日恩情永不敢忘,但恩情不是爱情,他无法做到舍弃他自己以及舍弃我。话音未毕,一个耄耋老者被江全搀扶着走向白芊芊,告诫她停止再胡闹。

栎诚挽着我离开了宴会厅,后面发生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我没有闲心关注白芊芊,我还有自己的父母要照顾。他们二老从小地方走来,从未见过这般大世面,但他们明事理,处处为我考虑。订婚宴上他们想让亲朋好友参与的想法都被克制地压下。他们不想攀附富贵,他们也不想为了富贵惹麻烦。他们笨拙地在电视上学习礼仪,只是为了不给女儿和女婿丢脸。没有想到,我却让他们丢了脸。父亲在休息室一定听到了不少闲言碎语才会满脸铁青一言不发。母亲言辞尖锐,“你就是这样不破坏别人的婚姻的?”这让我瞬间将自己代入到刚刚栎诚的心境中,被所爱不信任又何尝不是一种致命的打击。矛盾尖锐时我一般的做法都是回避矛盾,我无法回答,提出星夜驱车送他们回去,以图路上能够缓缓给他们解释。

栎诚拦住我的车,求我不要走。“求”这个字在我看来极其卑微,干什么事情需要“求”一个人呢?如果做不了那就不做不就行了?我知道他说出这句话属实付出了巨大的勇气,但我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他无奈只得放手。我知道他的心境,我又何曾不是两行热泪滴湿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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