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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语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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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主尊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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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人走尽,周嬷嬷吩咐两个妇人下去准备晚饭。关嫣问“周嬷嬷是一直跟随王后的吗?”周嬷嬷说“回小姐的话。我是主公先夫人甘氏的陪嫁。自从甘夫人去世,我就一直照料少主,现在主公立了吴氏为王后,她便亲自照拂少主。”关嫣点点头。周嬷嬷继续说“主公只有少主这一点血脉,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吴氏现在将少主揽入身边,百般拉拢,还不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和为将来计。现在她已经把甘夫人时的旧人都打发了,也不让少主身边的人再提甘夫人。唉,甘夫人也是可怜,又美丽又聪颖,常摄内事,治理有方,主公深信之,连主公身边的君子也常当赞赏甘夫人是神智妇人。甘夫人又为主公诞下唯一的儿子,只可惜当年跟随主公颠沛流离,以致命运多舛、天不假年。”周嬷嬷又说“当日法正奏:王上先夫人去世;孙夫人又南归。未必再来。人伦之道,不可废也,必纳王妃,以襄内政。先主从之,法正复奏:吴懿有一妹,美而且贤。尝闻有相者,相此女后必大贵。先曾许刘焉之子刘瑁,瑁早夭。其女至今寡居,大王可纳之为妃。起初先主不允称:刘瑁与我同宗,于理不可。法正曰:论其亲疏,何异晋文之与怀嬴乎?汉中王乃依允,遂纳吴氏为王妃。后生二子:长刘永,字公寿;次刘理,字奉孝。”关嫣听说只是点点头。

晚饭用毕,关嫣守着这诺大的宫殿正在发呆。忽然听有人喊“周嬷嬷”。周嬷嬷应声而出,说“小祖宗,你怎么来了。要让王后知道了肯定要责骂我的”。关嫣循声望去,只见一众人簇拥着一个矮胖男孩正往宫里来。只听他说“我一回宫不见嬷嬷,又不敢问,好不容易捱到晚饭毕,出来散步才听说嬷嬷被王后打发到这里来了。”周嬷嬷忙说“你看看就回去吧,耽搁时间久了,小心王后不高兴。不过你即来了正好见见关小姐”。关嫣连忙其身。周嬷嬷向关嫣介绍道“这是少主。”关嫣赶忙下拜。刘禅忙说“不要多礼,你即是我二叔的女儿,我也该叫你一声妹妹。你也叫我兄长便是。”关嫣想“世上竟有如此蠢笨之人,尚不知我姓名,竟然认我做妹妹。”又想起关平、关兴心理一阵难过,只是不好表露,便说“荀子说,尚贤使能,则主尊下安;贵贱有等,则令行而不流;亲疏有分,则施行而不悖;长幼有序,则事业捷成而有所休。小女关嫣,拜见少主”。刘禅见她如此说,呵呵一笑,便说“妹妹小小年纪,读书不少。只是这月影台偏僻,少有人来,宫中多有繁华巍峨之处,妹妹怎么不去。”关嫣心中又是一阵好笑,便说“王后治下蜀宫自然繁荣,这月影台虽然偏僻,想父兄新丧,我心绪不佳,居此最宜”。刘禅说“哦哦,对对,妹妹不要过度伤心,我有空就来看你。有什么想玩的、想吃的,我让他们一一给咱们供上。”关嫣说“多谢美意,宫中繁华巍峨仆众成群衣食不缺,只是心下荒凉无从补益”。刘禅闻听此言心中不觉一颤。周嬷嬷忙道“关小姐才入宫,不懂宫中规矩,说话难免唐突,还望少主原谅。我定当好好以宫中之礼教之。”刘禅说“妹妹还小不要过分苛责。”周嬷嬷答应着。关嫣看看周嬷嬷,只见她甚是紧张,便说“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我入宫前已与兄长约定,读书习武不可荒废,才能替父兄报仇”。刘禅说“我父亲常说,志不立,天下无可成之事。妹妹真是胸怀大志。可惜王后不让我习学武艺,说刀剑无眼,我父亲就我这一点血脉,恐有性命之隅。”说着他苦笑一下。忽然笑着说“妹妹既会武艺,不如演练给我看看。”关嫣脸色一变,说“从夏商开始,女乐表演就已经成为宫廷享乐的主要形式。到了我朝,上至官廷,下至诸侯富商,豢养女乐的情况更为普遍,想蜀宫中不缺舞者,何必拿我取笑。”刘禅脸一下子涨红了,赶忙说“妹妹错怪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周嬷嬷见关嫣落泪,赶忙对刘禅说“少主快请回吧,时间耽搁长了,王后会生气了。”刘禅悻悻的叹口气,说“你好好照料我妹妹,等我有空再来看你们。”周嬷嬷忙叩首。关嫣伤心,只盼着主公早日起兵,她能随哥哥上战场,离开这里。

刘禅被关嫣一通抢白,在回去的路上低头不语。黄皓见刘禅不高兴,便说“果如关小姐所言,我们宫中舞伎甚多,今天我还看她们新排了袖舞、七盘舞、巾舞,不如回去我叫几个让她们演给少主看”。刘禅呵呵一笑,说“甚好”。

因宫中排了新的舞曲,刘禅便醉心歌舞,倒少来月影台走动。按王后吩咐,关嫣除每日要跟随周嬷嬷习学宫中礼仪等女功外,晨起和暮时都要到毓秀殿跟随宫娥才女研读《女诫》和《列女传》。关嫣每天面对着那些冷漠僵硬的笑容,她不知那些笑脸背后的她们究竟是谁,但这样充实的日子倒能填埋思念的沟壑。她一直不曾忘记关兴的叮嘱,每日都要挤出时间习武,她每刺出的一剑,都仿佛已扎进孙权的心里。只是长夜难捱,她时常在梦中惊醒,为父兄伤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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