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前边说“没办法”还说得如此顺口?
很快,她又反应过来。这跟“开房”好像也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脑子顿时有点乱乱的,她压制着心跳问:“你之前有住过吗?”
他点头表示肯定:“刚开学那会儿,身体没恢复太好,住过一段时间。”
“后来呢?”
“后来就没怎么过来了,”周亦淮抬手按下电梯的上行键,转头看向她,“住外面见你不太方便。”
他完全会错了重点,她明明想问后来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耳尖又染上热意。
这会儿两人进了轿厢,陆时宜默默往角落站了站,盯着楼层数,睫毛颤得厉害。
周亦淮眼下也在思考和纠结,这个时间点,这个地方,好像确实有点暧昧了,若再做出点什么亲密举动,担心她要多想。
在心里叹了口气,也没把人拉过来,就倚着墙静静地看着她紧张。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
陆时宜回过神,反应过来其实没什么好担忧的,他向来是个很有分寸的人。
到了楼层,周亦淮率先走出去,挡住电梯门,回头说:“走吧,就这儿了。”
怕她实在害羞,他体贴地说:“我还有作业没做完,待会儿出去做,你一个人在这儿不害怕吧?”
陆时宜走出来,看着灯光投射到地上的他的影子。
众多疑惑涌上心头,譬如什么作业不能在家里做,譬如他一瞬间好像突然变得很正经。
明明应该感到安心,但同时又很无措。
周亦淮拿了钥匙开门,开了灯,然后走进去,把东西依次放下,再去拿拖鞋。
一抬头,看见女孩子呆呆地站在门外,好似很是拘谨。
周亦淮很坦然地问:“怎么了?”
陆时宜摇摇头,换了鞋进来。
周亦淮开了冰箱,发现还剩了瓶可乐,问她喝不喝,陆时宜继续摇头。
他们俩之间的氛围倏然变得很古怪。
他把她带到卧室,边走边说:“等下我给你换下床单,再找件衣服,今天淋了雪,洗个澡,防止明天不舒服感冒。”
拧开房门的那一瞬间,灯都还没打开,陆时宜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轻轻勾住他的衣角,轻声问:“你是不是不开心?”
周亦淮顿住,转而放弃门把手,捏了捏她的脸:“没有,怎么会这么想?”
“你刚都没有牵我。”她颇有些委屈,控诉道,“你、你就这么直直地走进来,都没有怎么回头看我。”
以前暗恋的时候,他不回头,她只觉得再正常不过。可是一旦关系不一样了之后,她好像变得更贪心了。
刚才那一段时间里,明显觉得相处模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但勇气还没消失殆尽,她抬起眼,依稀可见潋滟水光,攥着他衣袖的手又紧了紧。
声音又软又带着恳求:“周亦淮,你管管我好不好?”
要命了。
周亦淮低声叹:“我哪有不管你。”
“你就是有。”
女孩子的直觉总是很敏锐的。他一下子收敛,没有表现得过分亲近,就是因为时机特殊,怕她不自在。
哪知道这样也不行。
周亦淮没说话,垂落下的视线映在陆时宜的眼底。
对视的两秒间,陆时宜不自觉放开了捏着他衣服的手。
她往门侧靠了靠,一双眼睛却固执地望向他。
两个人不知道在这儿站了多久,他还是没反应。
于是她撇开眼神,有些难过。
不想,头顶落下一声可以称得上是咬牙切齿的声音:“这可是你说的。”
陆时宜刚一偏头,对上了他无可奈何的眼睛,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瞬间又回来了。
她愣了愣,下一瞬间,人就顺着背后的门被推了进去,顷刻间靠在冰凉的墙壁上。
双唇被堵住,没开灯的房间一下子被舔舐的静谧水声包裹住。
陆时宜看不见,黑暗环境使她下意识害怕颤抖,也下意识全身心相信眼前这个人。
她的纵容,交换来了他的得寸进尺。
温柔而又冷静的亲密只持续了短暂地一会儿,随即凶狠和进攻接踵而至。
陆时宜能感受到,周亦淮一手撑着墙,一手抵在她的后背保护着,防止她因磕碰受伤。
她承受不住猛烈,只能张开嘴,让舌尖探进来攻城掠地。
还是在抖,不知道是因为怕黑,还是因为冷,或是因为别的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周亦淮从唇瓣吻到耳侧,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陆时宜有些吃痛地往旁边缩了缩。背部像是触碰到什么东西一般,硌得慌。
下一秒,灯被打开了。
陆时宜被亲得舌尖发麻,大脑缺氧,懵着脑子看向他时,才发现,他眼睛里满含一种她不敢细想的东西。
灯光一落下,冷静自持的周亦淮又回来了,仿佛刚才的失控只是错觉。